倆人商議着等四月中旬去縣城住幾天,他要考試,出考場後也是可以陪她四處逛逛的。
楚揚跑過來喊喫晚飯了時,唐簡才起身伸了個懶腰,酒杯已經收了起來。
楚默雲回屋倒了茶喝了兩口,關上窗子,便牽着唐簡往那邊院子走。
張小柏也出了屋子,不過是去後院喊爹和四哥喫飯。
剛過花瓶門,就看見許欣發也到了,看到他們連忙笑着行禮。
對這個帶不動一家憨憨的精明人,唐簡心裏其實是有些同情的。
再說許欣發並沒有得罪他們,因此唐簡對他還是能笑着打招呼的。
在院中寒暄了幾句,少年們已端着菜過來了,大家這才往廳上走。
檐燈和廳上的燈臺都點了起來,屋裏很亮堂。
張趙氏抱着外孫從暖間走出來,笑道:“這小子會挑時間醒,這時候非要抱着纔不哭了。”
唐簡看了一眼沒有湊過去抱孩子,免得又給張彩雲找到話說了。
不過有些孩子確實是有這習慣,擱下就哭,抱着就睡,沾牀就醒,晃一晃又舒坦了。
其實都是大人慣出的壞習慣,只不過她也不好多嘴。
等所有人到齊了,正在東側間裏打算盤盤帳的邱王氏也收好東西上了鎖,拿着燭臺走出來。
依然是擺了兩桌,不過是男人一桌、婦孺一桌,於是唐簡便與張彩雲同桌喫飯了……
不過這是自己家裏,唐簡也不理張彩雲,只與姐妹們和舅娘們說話,不時還要應對楚揚的問題。
楚揚平時跟着娘或姨姨們喫飯,已經很少在喫飯時黏二嬸了。
今晚突然抱着碗非要坐在二嬸身旁,還要二嬸給自己夾菜,看得衆人都覺得奇怪。
到是楚袁氏沒好氣地解釋。
“中午喫飯,他二嬸旁邊都是蓮兒、澤祥、澤瑞幾個,他都沒同桌,惦着呢。”
衆人這才恍然。
唐簡哭笑不得,這愛喫醋的臭小子,與他二叔有得一拼。
這時,張彩雲便笑道:“小孩子都這樣啦,我家福寶這麼小也黏人得很,一會兒不抱着就要鬧。”
其他人便呵呵一笑,除了張趙氏這個外婆附和地逗了孩子兩句,其他人便繼續喫飯。
福寶大名許嘉福,昨天才滿月,根本看不懂周圍是什麼情況,只不過抱着就舒坦了。
張彩雲要喫飯,就由張趙氏一直抱着站在桌旁。
孩子太小、早春時節都還穿得多,抱着坐下喫不太好飯,乾脆先不吃了。
唐簡想說這時候就算把搖牀搬過來擱在桌旁也行,就是別這麼慣着孩子,但想想也沒吭聲。
許家來做客並未隨身攜帶搖牀。
暖間其實也亮堂還暖和,將孩子擱在炕上,派一個人在旁邊陪着也能喫上飯。
不過張彩雲嫁的是鎮上開鋪人家,生的又是兒子。
許家重視,大家自然都會有些嬌慣,她也確實不好多嘴,與關係好壞無關。
最後還是張林氏加快喫完了去換手,才讓張趙氏騰出手來喫飯。
只有張彩雲全無自覺,多次找話說、說的還都是生兒子、帶兒子的家常話。
偏生這一屋人喫飯,除了張家自己人,又是小姑娘們和少年們爲多。
還都不喜她,肯接她話茬的人是真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