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志豪在院子裏翻曬豆皮,正與張春山說話。
聽見上房這邊動靜一擡頭,頓時氣得衝了過來就怒罵。
“張氏你如今滿腦子灌的漿糊嗎!孩子們送你布料你還罵不孝,你是人嗎!”
“他們幹什麼都不如你意,你讓他們以後要如何待你!”
“如今連你張家人都不願意搭理你了!你好歹顧些你自己的體面吧!”
這是楚志豪罵得最兇也最直接的一次,實在是被這個胡攪蠻纏的渾婦給氣瘋了。
他看着張春山幫忙買回來的布料,看着媳婦喊雲兒給爹孃送布去。
兒子兒媳的孝順他領了,正高興着呢。
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收場,叫他如何不氣?
楚張氏正要再與兒子理論他身爲兄長的責任。
卻沒想到就被當家的劈頭蓋臉罵過來,頓時紅了眼眶。
“當家的你咋又罵我!”
“這不孝子剛纔可說了,明月生了他們二房不去看月母子!”
“你問問他是不是這麼說了!你問問他這是不是一個當兄長的該說的話!”
“呵,楚明月可有把我當兄長了?”
“娘說話不憑良心。”
“她楚明月在我成親時辱罵找茬,壞我成親的吉利!一直沒有悔改,就別厚顏與我攀親!”
“爹孃慣着她那是爹孃的事,我可與她斷絕關係!”
楚默雲心裏窩着氣,替自家媳婦委屈不值,說的話也很絕情。
若是平時忍忍就過了。
今天孃的行爲真的傷了他的心。
楚默雲衝回屋裏坐在書桌前時,用手背擦了把眼淚。
唐簡走過來從後頭遞帕子給他。
柔聲道:“沒關係,我們努力過了,怎麼選擇是孃的事情。”
“你娘是這樣,我娘又何嘗不也是這樣?”
“我明知喫力可能不討好,但有些事情還是要做的。”
唐簡勸着楚默雲,心裏卻無比懊惱,她這是找的什麼事喲。
本以爲娘得了衣料會高興點。
再加上張家說親之事正歡喜着,說不定外婆就能和娘關係緩和了。
大舅雖不高興,但氣過了也就好了。
張小柏定親時,身爲姑母自然要回張家去做客,新衣料就是爲那天準備的。
卻沒想到……娘又出了新的難題給他們。
唐簡還只聽見說楚明月的事情,並不知道說雪綢的話,不然……
隔着窗子,楚志豪和張春山看着楚默雲在擦眼淚,一時心裏也是又氣又苦。
楚默雲病了這麼久不得不放棄最有前途的科舉路,都沒有這麼哭過。
如今卻讓自己的親孃氣哭了。
“你真是無藥可救了。”張春山走到楚張氏面前,生氣地看着她。
“若你不喜孩子們送的東西,可以不要,也可以付錢!別佔了便宜還罵人!”
“明月的事當天我們都看到了,是你教女無方。”
“你不去管教明月讓她早些認錯,卻逼着哥嫂退讓,憑什麼呢?”
“你慣壞的閨女在宋家也是當媳婦的,你想過宋家人要如何待她?”
“你可以疼愛明月一輩子,可你護不了明月一輩子!”
“你不在乎孃家人,纔有昨日的事情,明月也不在乎孃家人,纔有今天哥嫂的不喜。”
“但你心裏要拎清楚,沒了孃家你是什麼樣子!將來明月就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