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種祭司跟神職人員愕然的表情中，索菲亞就這麼被我給拽走了。
她全程都沒反抗，踉踉蹌蹌的跟我回到自己房間。
等站在浴室門口了，我問她：“最後問你一次，這事兒到底是誰幹的。”
“我說了，是因爲卓逸得罪了……”
“閉嘴吧。”
我‘咣噹’一腳把那厚重的浴室門推開，伸手指向裏面：“自己看吧。”
當時浴室裏那情況挺慘烈的。
地上，還有牆面的瓷磚上全是鮮血，整個屋子裏都瀰漫着血腥味兒，卓逸正坐在浴缸沿兒上優哉遊哉的抽菸，估計是聽見我把索菲亞拽過來她就停手了。
而被派來暗殺我的那女人此時正靠着牆癱軟在地上，渾身上下幾乎沒一塊肉是好的，鮮血把她的長髮染紅，正順着髮梢一滴滴落下。
慘歸慘，不過她生命力還是挺旺盛的，顯然卓逸動過手腳了。
“莉莉婭……”
索菲亞的表情很複雜，有不忍，有驚訝，還夾雜着一絲絕望。
她輕聲念出這個名字，然後走到女人面前：“你爲什麼……”
結果她剛吐出兩個單詞就說不下去了。
就在她走近的同時，這個叫莉莉婭的女人擡起頭，她的嘴都竟然被卓逸用不知道什麼東西給縫了起來，這可能就是索菲亞說不出話的原因吧。
“這女的嘴太硬了，怎麼問都不說，那乾脆別說了。”
卓逸發出一聲冷笑，起身：“聖女，你剛纔說我得罪誰了？”
索菲亞沒接話。
她擡起頭，用那種哀求的眼神看着卓逸：“卓先生，放過她吧。”
“求我沒用，她要殺的是顧言，我就是個幫忙的。”
卓逸從褲兜裏掏出煙，遞給我一支：“來，抽一根兒，去去味兒。”
我把煙接過來叼在嘴上：“我很失望，所以你也不用告訴我這件事兒是誰做的，一句話，從今以後，我不想在教廷裏見到任何一個普希金家族的人。
兩個選擇，三天之內，要麼你把普希金家族的人全部驅逐，要麼我親自動手，當然，你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我從卓逸那拿過匕首，走到索菲亞面前，塞到她手裏：“這是你們的地盤，所以你也可以把力量集中在一起，試試看能不能殺了我。”
之後我就沒再多說了，給卓逸使了個眼色，跟他一起走出浴室。
不過也沒離開這間屋子，我倆走到沙發上坐下。
這邊剛把煙點着，卓逸就問我：“打算正式跟東正教翻臉了？”
“那就要看她怎麼選了。”
我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時間很緊，咱們還有很多事兒要辦，我是很想讓教廷給咱們當炮灰，但我沒精力再去跟她扯這些沒用的彎彎繞了。”
然後卓逸笑着問我：“這麼漂亮的姑娘，你真捨得下手？”
我聳聳肩：“沒辦法，天心島就在眼前，我現在寧可費點事兒把整個東正教滅了，也不想要一個心懷怨恨的大牧首，在最關鍵的時候背後捅刀子。”
“通透，你要早這麼想咱以前得省多少事兒？”
卓逸拍了下手：“要是真準備動手，那咱們就得好好謀劃一下該怎麼做了，畢竟教廷不是軟柿子，幾十名聖女可就是幾十名可以媲美冥使的高手。
再加上下面的主教跟神職人員，說真的，這股勢力不比冥府中的任何一殿差，你要是真給她機會，讓她把人手召集起來那就不好辦了。”
我嗤笑一聲：“你當我傻麼？我就那麼一說，索菲亞要真敢跟我玩虛與委蛇那一套，不用等三天後，我現在就把她給廢了。”
“嗯，憑咱們這些人，至少把他們總部端了沒什麼問題。”
卓逸說完又點着根菸抽上了。
之後我倆誰都沒再說話，往沙發上一坐，等着索菲亞的決定。
她在浴室裏面待的時間有點久，久到我都有點沒耐心了。
足足過了差不多一小時，索菲亞才面無表情的從裏面走出來。
也不等我問，她走到我面前，第一句話就是：“莉莉婭已經死了。”
卓逸擡了下眉毛：“扯淡，怎麼可能？她身上有我……”
不等她說完，索菲亞就把話給打斷了：“是我殺的，驅逐了你留在她身上的魔氣，用顧言給的匕首殺了她，之後又爲她做了彌撒。”
“意思就是，她不光人死了，連魂兒都沒了唄？”
卓逸氣笑了，邊說邊起身：“殺人滅口，銷燬證據，聖女，你就這麼不想讓我們知道派她來殺顧言的人是誰？”
“不，我沒有，也不需要殺人滅口，我只是不想讓她再受苦。”
索菲亞依然面無表情：“我剛剛說了，她叫莉莉婭，我們認識很多年，她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謝爾蓋，一直在追求他，這件事教廷裏很多人都知道，你只需要稍作打聽就能知道我說的一切，所以我沒有殺人滅口的必要。”
我插了一句：“所以是謝爾蓋派她來殺我的？”
索菲亞搖頭：“她沒說，不過我想你心裏應該已經有答案了。”
“有意思，爲了幫自己的心上人和他喜歡的人在一起，不惜犧牲生命幫他除掉情敵，可真是個癡情種子啊，我都有點感動了。”
我盯着索菲亞的臉，卻沒能在對方身上看到絲毫情緒。
她現在的狀態，就好像在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內，從一個擔驚受怕、做事謹小慎微的小姑娘，突然成長爲葉卡捷琳娜大帝一樣。
這種轉變讓我很疑惑，我就納悶她這一會兒功夫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怎麼還讓她突然之間就悟道了呢？
不過這會兒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我起身走到索菲亞面前問：“所以呢，我剛纔說的那件事，你要給我的回答是什麼？”
“普希金家族一直在加冕這件事上阻撓我。”
索菲亞看着我的眼睛：“這件事可能還是需要你親自出手，畢竟我還沒有成爲牧首，沒有驅逐他們的權利，也找不到驅逐他們的理由，不過我會協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