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推開索菲亞房門的時候，看見她正在牀上坐着。
也沒感覺出她情緒有多激動，聽到腳步聲只是把視線轉過來，然後輕笑着對我說：“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
“那肯定的，我啥時候讓你失望過。”
我邊說邊走到她身邊坐下，但直到現在也沒想到應該怎麼開口，就只能掏出一支菸叼在嘴上，裝模作樣的找了半天打火機。
結果她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個，點燃之後把火移到我面前：“發生什麼了？我看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沒心不在焉，就是現在的情況有點亂，我得梳理梳理。”
煙點燃後我深吸了一口，看着目光中帶着些許疑惑的索菲亞，猶豫了半天，還是狠不下心來跟她說實話。
看我這幅欲言又止的樣，索菲亞有點起心思了：“我感覺到你身上有神力波動，剛纔和爺爺交手了是嗎？”
我點頭：“是，你爺爺挺厲害的，我跟他鬥了一下午才勉強制住他。”
“那……那他現在……”
她的手緊緊攥住衣角，用顫抖的聲音問我：“那他現在還活着嗎？”
“嗯，這個你放心，我既然答應過不會殺他就一定會信守諾言。”
感覺自己挺不要臉的，但是沒辦法，眼下這種情況只能編謊：“你可能不知道，你爺爺早就背叛了教廷，他身上有撒旦賜予的力量。
剛纔交手的時候他現出真身，情況特別危險，實在沒辦法我只能選擇毀掉他的身體，但他的魂魄已經被我封印住、保留下來了。”
“撒旦？爺爺是牧首啊，他怎麼可能跟撒旦扯上關係？”
我在索菲亞臉上看到了驚愕，但也只是一瞬間她就鬆了口氣：“算了，我現在不想去計較這些，那麼顧言，你可以把爺爺的靈魂交給我嗎？我想親自保管。”
“這個真不行。”
我搖着頭起身：“兩點原因，一個是因爲你爺爺的魂魄現在不在我手上，已經被卓逸收走了，她是修魔的，知道怎樣能鎮壓住你爺爺已經入魔的魂魄。
再一個，你畢竟是她的親孫女，我怕你哪天忽然心軟放他出來借屍還魂，那我先前做的一切努力都會前功盡棄，不過放心，等事情結束後我會把它交給你的。”
“可我還是想……”
“不行，這事兒沒得商量。”
我回答的態度特別堅決，語氣也有些生硬，給索菲亞嚇一哆嗦。
看她那樣好像有點委屈，咬着嘴脣在那坐了半天，然後擡起頭問我：“那你能讓我跟爺爺再見上一面嗎？我有些話想和他聊聊。”
“先把眼前這些事辦完了再說吧，咱們已經沒時間了。”
我隨口把這事兒搪塞過去，又重新坐回索菲亞身邊，扶着她的肩膀：“妹妹你聽我說，我現在非常需要你，所以你一定得支棱起來。
班尼特已經動用人脈，讓你們教廷的人乘坐的飛機晚點到明天凌晨，所以今天晚上我們一定要完成對教廷勢力的整合。
現在葉甫根尼死了，你爺爺被我降服，亞莉珊德拉也在剛剛發誓聽命與我，那現在能夠威脅到你地位的也就只剩另外兩位紅衣主教。
你要做的就是壓制住他們，讓他們接受你暫代牧首職能的事實，如果能做到，那麼皆大歡喜，如果做不到那我也沒辦法，只好選擇動手弄死他們倆。”
“葉甫根尼主教……死了？”
索菲亞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黯淡：“他是個很好的長輩，爲什麼要殺他。”
這話給我問一愣。
臥槽，他是你爺爺手底下的頭號忠臣，我不殺他我還留着他？
但還沒等我找到理由解釋呢，索菲亞又自顧自的說：“跟外人一起算計自己的爺爺，又害死了葉甫根尼主教，我是整個教廷的罪人……”
她這出給我整的心裏這個膈應。
外面一大堆人擱那坐着，就等你這個主角呢，臥槽你別這時候厭世啊！
也不知道該說啥了，只能試着勸她：“你也別想太多，你看歷朝歷代每次政權更迭、內部鬥爭哪有不死人的？
你仔細想想，你爺爺的魂魄已經被魔鬼侵蝕了，如果再讓他繼續在牧首的位子上做下去，以後說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來呢。
還有葉甫根尼，如果我不殺他，萬一他不同意你暫代牧首，領着自己的手下跟你鬥下去，那不是還會死更多的人嗎？
反正你要真覺得自己有罪，那等成爲牧首之後你對信徒好點，多救贖救贖世人，多做點善事兒，不也能洗清自己的罪孽麼？犧牲你爺爺跟葉甫根尼主教，換來整個東正教廷的安寧，這是好事，你別想太多了。”
“謝謝你安慰我，你說的很有道理。”
索菲亞的臉上依然寫滿了失落：“但我還是不能原諒自己。”
說實話我有點着急。
口袋裏的手機剛剛纔震動過，那不是卓逸就是班尼特在催，很顯然，底下那幫人已經快要壓不住了。
現在索菲亞又開始整這出，時間這東西可不等人，我也不能給她安排一節心理輔導課啊。
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辦法。
於是我拉住索菲亞的手：“不，這事兒不賴你，是我算計你爺爺，也是我殺了葉甫根尼主教，這些罪孽應該算在我頭上纔對。
這樣吧，等辦完這些火燒屁股的事兒，徹底安生下來之後我就回教廷找你，幫你救回你爺爺的命，然後陪你一起洗清咱們今天犯下的罪惡。”
只要索菲亞不傻，她就一定能聽懂我在說什麼。
我明顯看見她的眼裏開始漸漸恢復神采，用那種不可置信的語氣問我：“你的意思是說……”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等事情辦完了我就回來找你。”
伸手撫摸着索菲亞淡金色的長髮，我把畫餅師傅的技術發揮的淋漓盡致：“正好卓逸說她想在海參崴定居呢，作爲她的好朋友，我可能不跟她一起嗎？
但前提是，你得幫我把眼前這些事兒辦完，而且名譽主教這個位置也得給我留着，畢竟我在國內不大不小也算號人物，總不能來你們這被人管着，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