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司瑾像是沒有看到對方人多勢衆,邁着長腿,淡定自若地走到人前。
“南少?!”
這些人自然認識他,不由得臉色大變。
有人用武器對着他和他身後的凌宇,留一個人進屋去通風報信。
被那些黑洞洞的冰冷武器對着,南司瑾沒有任何反應,一張俊美的臉上冷若冰霜。
杜元辰在不遠處猶豫了片刻,還是快步跟了過去。
很快,他也在那些人的射程範圍內了。
杜元辰舉起手,臉上笑得和藹親切。
“哎,別這樣,我們沒帶武器!”
“帶沒帶武器,不是你嘴上說了算!”
立刻,就有人要來搜南司瑾的身。
南司瑾冷冷睇着他,絲毫沒有擡手配合搜身的意思。
他紫眸似刀,看着人就讓人莫名地膽寒。
搜身的保鏢也是靠刀頭舔血討生活的人,還是忍不住被他身上的氣勢震懾住。
“……多來幾個人,看住他!”
搜身那人動作凝了凝,不敢真的動他,只能出此下策。
不管怎麼樣,雙拳難敵四手。
就算是傳聞中令人聞風喪膽的南少,只要看着他的人足夠多,他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凌宇不動如山,任由對方搜了身,從上衣口袋裏搜出一把小口徑的武器,交給其他保鏢。
杜元辰更是非常配合地擡手,讓人搜了個遍。
末了,還樂呵呵地示好一句:“是吧,我就說了我沒帶武器。”
他厚臉皮地直接忽略了從凌宇身上搜出的武器。
保鏢沒管他說什麼。
這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應付的。
有的人,嘴上越和善越親切,掏傢伙翻臉的時候,就可能越兇狠。
這個中年男人,顯然就是這一種的。
但凡是個普通人,也不可能跟傳聞中的南少一起,摸到這個地方來!
之前進屋的保鏢,很快跑回來了。
“老闆說,帶他們進去!”
之前搜身的人正要喊一聲帶他們進去,南司瑾就直接率先踏入了大門,直接走了進去。
搜身的人愣了愣,沒見過就這麼深人虎穴,明知有危險,還能這麼旁若無人,舉手投足泰然自若。
可偏偏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不怒自威、高雅矜貴的氣質,讓任何人都不敢輕易動他……
剩餘兩人,被武器指着帶了進去。
南司瑾跨過大廳,來到屏風後的房間。
“南少!”
一道貌似熱情,實則得意洋洋的聲音傳來。
“哎呀哎呀,之前也沒想到您會來,早知道我親自出門迎接了!”
南司瑾掃過面前的虎皮座椅。
一個帶着金鍊子的胖子端着酒杯,嘴裏叼着雪茄,端着酒杯的短粗五指上,戴滿了金戒指。
對方獰笑着盯着他,手上晃動着酒杯,一笑,露出發黃的真牙和鑲的金牙。
南司瑾神色淡淡,徑自就在那人對面的雕花座椅上坐了下來。
那胖子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看了看南司瑾這邊就三人,他咬了口雪茄,夾在手指間,任雪茄上留下一個明晃晃的牙印。
“嗨,瞧我,怠慢了怠慢了,哈哈,快,給南少的人也備好座椅,別讓人乾站着呀!”
室內的其他保鏢立刻搬來了椅子,放在南司瑾身後。
凌宇沒坐,只是面無表情地站在南司瑾身後。
杜元辰看了一眼凌宇,朝給自己搬椅子的保鏢笑笑。
“兄弟,辛苦了。”
他也沒坐下。
南司瑾話極少,靜靜地盯了胖子一會兒,纔開口。
“上次的生意,是你的人攪的局,是吧?”
他語氣森寒,帶着一股極強的壓迫力。
胖子笑容滯了滯。
一瞬間,他彷彿有種自己的小命,已經掌握在面前這個英俊青年的手裏的錯覺。
可錯覺終究是錯覺。
這屋子裏裏外外都是他的人。
即將完全接管南家所有勢力的南少,看着再怎麼可怕,也不過帶了兩個人而已。
胖子又笑開了,滿臉的肥肉堆在一起。
“哎呀呀~南少,我們也是要喫飯的呀!這生意都讓您南家全壟斷了,我們這些小魚小蝦怎麼辦?手底下養着的員工也得開工資啊,是不是?”
說完,他臉色沉了沉。
“而且南少您上位後,都不給我們一點活路了,我們不得自己想辦法嗎?”
南侯峯那個老東西管着南家的勢力時,已經是貪得無厭很難纏了。
誰都不知道,南家這個年輕的二兒子上位後,更加難纏。
接管South後,各種收購併購、明的暗的手段,讓South在短時間內飛速擴張發展。
而南家的其他勢力,也在短時間內肅清了往日的威脅,根基更加牢固!
如果說,南侯峯是頭野狼,那麼這個即將接過南家家印,成爲下一任南家真正的掌權人的南二少,簡直就是一個嗜血無情的冷血機器。
精準決策,且毫無感情。
沒有弱點,讓任何人都無法應付。
可今天這樣幾乎可以說是獨自送上門來的機會,大概是這臺精密的殺戮儀器,唯一出錯的時候了!
“我不管你想什麼辦法。”
南司瑾垂眸,慢條斯理地整了整法式袖口的鑽石袖釦,纖長的睫毛慢慢扇動,聲音磁性得宛如玉石相擊。
“總之……”
胖子眯着眼,咬着雪茄緊盯着他,心頭不知爲何,因爲他這慢悠悠的語調發慌。
是不是該讓人先把他徹底控制起來,再好好宣泄這些年被南家壓制的恨意?
就在胖子這麼想的時候,面前的茶几忽然騰空而起,朝後面拿武器對準南司瑾的保膘扔去!
“碰碰!”
混亂之中,有人扣動扳機,子彈不知道擦過哪裏,火光亂濺!
茶几上的整套茶具掉落地上,摔得粉碎。
南司瑾身形一閃,下一秒,已經來到胖子面前,單手扼住他的咽喉!
“呃啊……”
胖子的脖頸被一股強力掐緊,整個人被提着從座椅上懸空,臉色漲紅,又逐漸轉變成絳紫。
凌宇一個肘擊,順勢躲下身後保鏢的武器,直接指向了正要對杜元辰下手的保鏢。
嘭的一聲,彈無虛發,那人應聲倒地,大腿上泊泊流出鮮血。
杜元辰趕緊跑過來跟他站在一起,心臟狂跳。
凌宇舉着武器,和屋子裏其他保鏢對峙。
房間裏一下安靜下來,只聽到南司瑾再度開口。
“和南家作對,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這時那些保鏢才發現,自己的老闆已經被人俘虜了。
南司瑾鬆手,胖子跌回座椅中,捂着脖子大口喘氣。
一張滿是橫肉的臉,這才從絳紫中逐漸恢復血色。
他咬緊牙槽,腮幫子的肌肉鼓起,悄悄伸手去摸藏在虎皮坐墊下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