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耀光看她一眼：“你有什麼辦法？”
“我要讓那個皮包公司……吃不了，兜着走！”陸芸芸恨恨道。
解決完聯名合作款的事，陸染染回家的時間，剛好是晚餐時間。
南司瑾如常坐在她對面，姿態優雅地用餐。
“你現在也不怎麼去學校了吧？”他的語氣隨意，閒聊一般。
陸染染想了想，點點頭：“嗯，最近學校基本沒什麼事，去了也是自習居多，我只要考試的時候去就行了。”
也是因此，謝天謝地她能抽出更多的時間在重要的事情上。
“那你還打算拍戲嗎？”南司瑾端起杯子喝酒，視線卻落在她身上，“下一部戲，選好了嗎？”
陸染染確實覺得自己該接拍下一部劇了。
目前通過顧時光先審覈一遍，送到她手上的劇本也很多。
電視劇，有。
電影，也有。
但看來看去，她都沒有很中意的。
倒也不是她特別挑剔，但那些劇本看來看去，她並不是很爲那些劇本的故事觸動，找不到發揮的空間。
“還在看劇本。”陸染染如實答道：“顧時光那邊挑了一堆本子給我，感覺眼都要看花了。”
“不急，慢慢挑。”南司瑾收起視線，慢條斯理地使用刀叉：“等你挑好了，我再加投資。”
陸染染差點沒嗆着。
“咳咳！”她趕緊抓過果汁杯喝了兩口。
她以爲南司瑾跟她閒聊呢，這男人……冷不丁來一句，她一點沒個準備啊！
“好點了？”南司瑾眼底有些無奈。
他不過是說了句要投資而已，她就嚇成這樣？
至於嗎？
要是他說，她的第一部劇，他也偷偷加了投資的，她……
男人很快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了。
上次他不過隨手把兩個代言給了她，她就找到自己給了一張可以隨意填額度的支票作爲交換。
她要是知道他在她上一部劇的投資和宣傳中所做的，豈不是要把自己全身家當都給他？
南司瑾的目光再度落在對面的女孩身上。
她粉脣溼潤，被果汁浸潤出瑩亮的光澤，彷彿散發着香甜的果香，待人採擷……
男人的喉頭動了動，眸光暗了下來。
全身家當……
他不要她的家當，但要她的心和身都屬於他。
唯獨這是強求不來的。
“南、南司瑾……”陸染染有些顯而易見的不好意思，她都不太敢擡起眼看對面的英俊男人：“你不用投資我的，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
他爲她做了那麼多事了。
她承受不來的。
南司瑾看了看她，下意識想說的話，被理智替換成了更冠冕堂皇的話。
“不是幫你。”他理所當然地道：“我看過你目前的商業價值分析，投資你的下一部劇，收益極大。”
頓了頓，他又道：“作爲商人，你總不能讓我有錢不賺。”
這個理由倒是讓陸染染無法反駁。
她眨了眨眼，一時找不到說辭。
對啊。
她可以不讓南司瑾幫她。
卻不能阻止南司瑾通過投資她賺錢。
“你……”陸染染躊躇了下，勉強道：“South不缺這點盈利吧應該……”
整個South集團每年的盈利有多少，她不知道。
但她也清楚就算投資娛樂圈一個當紅藝人的戲，最多能帶來多少的收益。
這點錢，在娛樂圈，也許是大錢。
在南司瑾這裏，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南司瑾瞥她：“如果我什麼投資項目都看不上，隨隨便便放過任何盈利的機會，South也不能在我手上發展壯大了。”
陸染染更加語塞。
……再這麼說下去，搞得好像她在恩將仇報，阻止他賺錢一樣。
“那我下一部劇確定好了，再告訴你吧。”她塞了一口嫩滑的甜蛋羹，嚥下去，又道：“但投資有風險，就算我現在看着勢頭不錯，也不一定你投資就能賺的。”
說完後，陸染染又覺得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南司瑾身爲South集團總裁，還能不知道投資有風險麼？
再說了，她都覺得他能通過投資她的影視獲得的收益，對比South的收益微乎其微了，就算真的虧了，他還能怕這點虧損？
“嗯。”
南司瑾很快地應了一聲，隨即，就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點太過泄露情緒。
“South的市場分析部門，會把控對你的投資風險，這點上，你倒是不用過於擔心。”
一聽South的市場分析部門也會加入，陸染染就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起碼這個投資前景，會經過South專業的人士進行評估，並不是全是南司瑾出於個人意願給她投資的。
既然只是衝着她作爲藝人的經濟價值來的，那她就沒那麼大的心理負擔了。
“嗯，那我先祝我們……”
陸染染端起自己的果汁杯，大大方方跟他舉杯。
“到時候合作愉快！”
男人紫色的眸底染上一抹意外，隨後轉換成淺淺的溫柔笑意。
“好，合作愉快。”
其實，像以前那樣用其他不在South名下、也不在他名下的公司，悄悄投資她，給她的下一部劇加碼，也不是不行。
可她最近實在是太忙了。
不是在花房忙什麼，就是跟顧時光在外面。
兩人一起用餐的時候，她還經常出神，也不知道又在煩惱什麼問題。
這次他主動提及要給她投資的話題，也不過是想從幕後間接給她投資的身份，變到目前來。
這樣，他就能以投資人的身份，和她有更多的話題，更多的相處機會。
南司瑾知道她是在忙正事。
可如果她在演藝圈的工作，就是她正事的一部分，那麼他加入進來，和她的相處和溝通，不就也是正事了？
這個藉口簡直完美。
這幾天，陸染染也本來想靜下心來，好好在那些遞給她的劇本里選一選的，沒想到大上午的，顧時光急赤白臉地給她打電話了。
“陸姐！陸氏那邊可真是玩不起！”顧時光氣得告狀：“輸了就要斷別人的路，什麼下三濫的人品！”
陸染染波瀾不驚，一邊翻着劇本，一邊淡淡問：“你別急，慢慢說。”
顧時光在那邊喘了幾口，緩了緩肚子裏的氣，才把事情給說清楚。
他們L。U的聯名款廣告宣傳，根本沒有任何一家公司接！
顧時光本來不信邪的，一家不行就找另一家，另一家不行就再找別家。
但越找，他就越發現這事不對。
哪有這麼整齊劃一、統一拒絕給他們做廣告宣傳的事？
“這也就是我跟國內廣告聯盟公司內部高層有熟識，去問，人家才告訴我，陸氏作爲服裝這一行的龍頭老大，本來每年花在這些廣告公司的錢就不少，也是一筆固定開銷，是廣告聯盟公司的大客戶，如今，陸氏拿了每年固定的廣告宣傳投入來威脅他們，如果敢接L。U的宣傳，那陸氏就撤銷每年的廣告投入！”
聞言，陸染染眉毛都不擡一下，又翻了一頁劇本：“哦？”
店大欺客。
客大欺店。
一樣的道理。
陸氏這麼多年積攢起來的知名度，撤銷廣告宣傳個一時半會，倒不會影響什麼。
但作爲這些廣告聯盟公司的大客戶，少了這麼大一筆固定收入，那就不行了。
這些聯盟公司內部都是跟所有廣告公司有聯繫的，平時沒什麼事還好，大家各做各的生意。
如果聯盟上面施壓，下面的廣告公司不聽，非要賺這一筆，那今後聯盟不會再爲這家公司介紹聯繫其他的客戶，也就相當於業內斷了這口飯了。
本來這一行就是你介紹我、我介紹你，大家互利互惠混口飯喫的，誰敢真的和聯盟對着幹啊。
“聯盟的高層說，陸氏的人說了，L。U一個小皮包公司，今天拿到了ip聯名款，也許打個廣告宣傳一波，但搞不好賺完這一波就閃人了，一錘子的買賣，和陸氏的長期鉅額廣告費相比，孰輕孰重，讓他們分清楚……”
陸染染勾了勾脣。
陸芸芸這個作風，還是真是改不掉了。
上輩子，陸芸芸爲了利益、爲了男人，能殺人。
這輩子也能。
威脅個別人的公司，又算什麼？
陸氏。
陸芸芸一邊在設計部看着新出來的設計稿，一邊聽助理的報告。
“總經理，廣告公司那邊，已經辦妥了！我保證，L。U到時候就算設計投入生產了，也找不到宣傳的途徑的！”
陸芸芸隨手把一頁設計丟給設計部總監艾欣：“這個設計不行，讓設計師重新設計一版！”
艾欣在後面忙不迭伸手去接，差點崴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