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瞥她一眼，淡淡道：“說。”
南司瑾的側臉好看得驚人。
車窗外的光亮在他臉上形成逆光的光暈。
他優秀的側臉輪廓立體深邃，而陷在陰影裏的部分則有着一抹神祕。
這是一張任誰看也會失神的完美面龐。
陸染染讓自己移開目光，才道：“今後我一定會先敲門，但是……你今後能不能別再用……”
她躊躇半天，還是隱晦地道：“別那麼做了……”
雖然說那時是南司瑾爲了懲罰她。
可她寧願他兇她罵她。
那種感覺太奇怪了。
南司瑾終於朝她轉過頭，英俊完美的面容正面對着她，那張帥到可以讓人尖叫窒息的臉，此時面無表情。
陸染染等着他的回答。
南司瑾薄脣微啓：“不能。”
陸染染愣了愣，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
不能？
不能什麼？
不能不用那種方法懲罰她？
“爲什麼？！”陸染染急了。
南司瑾冷着臉轉過頭去，“沒有爲什麼。”
他當然不會隨便像之前那樣失控。
可讓他答應這種事？
讓她慢慢來，適應他，喜歡他，已經是他的讓步。
陸染染被他強勢不講理的回答給噎住，抿住脣，暗自生悶氣。
她重生後……南司瑾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怎麼和上一輩子好像是一樣的，但又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陸染染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重生。
是因爲她死的不甘心嗎？
可是世界上不甘心離世的人那麼多，爲什麼偏偏她能有重活一世的機會？
陸染染皺着眉思忖着。
卻不知道這一幕落在了南司瑾的眼底。
她皺着眉，是因爲他的拒絕？
南司瑾紫眸中微微有着情緒的波動。
她不願意接受他的吻，是因爲她心裏還喜歡着那個誰？
心口的不舒服，像是一道裂痕，不斷擴大。
下車的時候，陸染染從思緒中清醒過來，才發現南司瑾正在車邊等着她。
她連忙搭了他伸過來的手，下了車。
南司瑾卻很快收回手，丟下她，兀自先往前走去。
陸染染在後面跟上，這纔想起南司瑾的腿真的比她長好多。
之前那麼多次兩人一起走，她能和南司瑾並肩漫步，是因爲他刻意放緩腳步。
否則，就是現在這個情況。
他走，她只能小跑追上。
只是南司瑾這是……因爲剛纔她說的話，所以有點不高興了？
陸染染覺得莫名委屈。
她承認，是她看光了他。
可她剛纔的提議被他直接否決，明明該不高興的，是她纔對吧？
不過，陸染染也想起，自己面對的，可是南司瑾。
她有什麼能力敢在南司瑾面前耍性子？
她纔不想在還沒有真正改變這輩子之前，就因爲得罪了南司瑾，而提前Gameover。
三兩步追上他，陸染染沒有埋怨，也沒有提醒對方慢點。
反正她腿腳好好的，就當鍛鍊身體了。
南司瑾偏頭睇了她一下，眼底的煩躁稍稍按捺下。
他還是放緩了步子。
陸染染也很快發現了自己不用小跑跟上了。
她擡起臉，看到對方依舊目不斜視往前走，也不問什麼，乖乖跟在他身旁，一起走進一家外形宛如花房的店門。
看到裏面迎出來的外國老太太的一瞬間，陸染染心底閃過“OMG”三個字。
這位老太太是最頂尖婚紗品牌的創始人兼品牌首位設計師，是時尚圈泰斗級別的人物了。
之前聽說這位老太太還接一些頂級客戶的婚紗設計和定製，但最近幾年，已經完全不幹了。
老太太上前，身後帶着幾名年輕的助手，用外語和進來的他們熱情招呼。
陸染染心底很激動，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婚紗，竟然會由她來完成。
坐下後，招待的人很快上了現磨現沖泡的咖啡。
整個溝通，南司瑾幾乎沒有參與。
他很忙，對於男士禮服，沒有過多幹涉，South一直有事務需要他處理，需要他決策。
凌宇和他帶來的人，除了守在門口的保鏢，一直很忙的樣子。
陸染染倒是藉機和這位婚紗品牌的創始人有了足夠的聊天機會。
不知道聊了多久，各種事項都漸漸定下來。
老太太樂呵呵地讓助手帶她去試一試剛好有的相似風格的婚紗。
陸染染換好婚紗出來，一面低頭整理着腰部的珍珠腰帶，一面問老太太：“這件款式還算合適麼？”
她當然沒穿過婚紗。
上輩子也沒有。
更別說，這種設計華貴的婚紗。
然而，老太太的聲音沒有等到，一道低沉華麗的男聲卻響起：“合適。”
陸染染擡起頭，只見老太太和那幾名助理，包括凌宇都不見了。
只有南司瑾坐在那裏，食指勾着咖啡杯的杯耳，紫眸定定望着她。
她穿上婚紗的模樣，比他預想的都要美。
她皮膚白皙，身材玲瓏，套在還不算完全合身的婚紗樣衣裏，髮絲凌亂，有着一種別樣的美。
白色和她很合適。
陸染染有點不自覺地慌，也有點迷茫。
“他們人呢？”
剛纔不都還在這裏的嗎？
南司瑾把咖啡放下，淡淡解釋：“婚期就在一個多月後，她們先回去準備設計稿了，凌宇他們，則等在外面，等你試過這件樣衣，就可以走了。”
陸染染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回去。
但看一眼牆上的時鐘，似乎也不快，只是她和之前崇拜的專業人士聊着，就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
陸染染連忙往回走，怕耽誤他時間。
婚紗實在太長，應該是屬於在婚禮上需要人託着裙襬的那種。
陸染染回身走得匆忙，直接一腳踩在裙襬上——
“刺啦！”
布帛撕開的聲音響起，婚紗的紗質裙襬被她踩下一大塊。
陸染染囧了。
完了，要賠錢了。
這個品牌的婚紗，哪怕是樣衣，都價格不菲的！
陸染染正在心底計算這次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夠不夠賠償，賠償完還能剩多少的時候，就聽到身後的男人起身。
“算了，不用換回來了。”南司瑾的語氣波瀾不驚：“就這麼走吧。”
他喜歡看她穿着婚紗的模樣。
就算最終真正嫁給他時要穿的婚紗還沒有製作出來，但現在這件，也可以在她身上多停留一會兒。
陸染染驚詫：“啊？”
這個意思是……衣服也不用她賠？
他南少財大氣粗，買正品婚紗贈樣衣了？
南司瑾看着她微張着脣，有點呆呆的樣子，眸底柔軟了些。
他徑直走過來，屬於男人的大掌握住她纖細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