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門關上,南司瑾才徹底仰躺在沙發上。
該死……
剛纔如果不是理智恢復得及時,在浴室時,恐怕就控制不了自己……
如果控制不住,她會怎麼樣?
會被嚇壞吧?
從此會時時刻刻都小心提防,躲着他吧?
最近這樣的相處氣氛,比最開始的時候,已經好很多了。
雖然女孩還是肉眼可見的拘謹,但明顯眼底的恐懼,已經減少很多。
但如果他在她還沒喜歡上他,還不情願的時候將她……
南司瑾一口飲盡高腳杯裏的酒,眉心皺得緊緊的。
就這樣要求娶她……真的合適嗎?
回國後,他安排的人,會時不時給他拍她的照片,報告她的近況。
本來他覺得這樣就好。
可,人是有貪慾的。
那晚她主動送上門來。
他情不自禁將她喫幹抹淨。
南司瑾承認,對她,他是個貪得無厭的男人。
只遠遠看着、關注着就好,經過那一晚,變成了想要掠奪、想要佔據的渴求。
食髓知味。
他的女孩有多善良,多可愛,又和他有多契合。
南司瑾睜開眼眸,平時如冷冰冰的紫水晶一樣的眸子,此刻轉爲深紫,如同獸瞳。
本能的想要把她據爲己有的念頭,在心底瘋狂地滋長。
原始的進攻性,壓過理智的剋制。
南司瑾轉着手裏的高腳杯,眼眸微眯。
三年。
他會告訴她,婚姻只持續三年。
三年的時間,如果她還不能愛上他,那他就還她自由。
如果三年到了,她並沒有想離開他……
那他就再也不會給她離開的機會!
陸染染沮喪地回了房間,先是呆呆坐在外間的椅子上愣了會兒。
然後鬱悶地捂住臉。
真恨不得剛纔的事都沒有發生……
她明明是去準備出發的。
爲什麼會變成看光了南司瑾,又被南司瑾教訓了……
這個男人真的有毒吧!
不爽被她看光,他可以罵她、兇她,他爲什麼要用吻這種方式教訓人?
難道他在公司,下屬做錯事,他也——
陸染染忽然有點心梗。
她揉揉心口,起來挑一身乾爽的衣服換上。
她不舒服個屁。
南司瑾愛親誰,親誰!
反正南司瑾跟她又沒有關係!
名義夫妻而已嘛!
可是……只是名義夫妻他還親!
陸染染氣呼呼地把一件衣服摔在牀上。
他是不是因爲她之前睡過他兩次,就以爲她是那種隨便就能跟異性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女人?
陸染染越想那個吻,就越氣。
她三下五除二換了衣服,滿腦子想着待會兒一定要跟他說明白說清楚!
頭髮溼噠噠的,也還得吹。
陸染染對着鏡子吹頭髮的時候,發現自己氣得儼然像是一隻河豚。
臉頰都氣圓了。
陸染染對着鏡子皺了皺眉,做了鬼臉,飛快吹乾了頭髮。
她這次做足了心理建設,加上怒氣值滿滿,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跟南司瑾說清楚。
然而走廊走到一半,就看到南司瑾也剛好出來。
他一身偏黑的銀色西裝,三件套的款式,灰藍色的襯衣外,束着一件和西裝外套同色的馬甲。
馬甲恰好將他結實勁瘦的腰勾勒出來。
陸染染才毫無阻擋地摟過。
陸染染臉上一熱,忽然就覺得剛纔那種敢跟南司瑾“講清楚”的氣勢,有點漏氣了。
南司瑾的腿又直又長,看到她後,幾步走到她跟前,面無表情地跟她說話。
“先下去——”
“啊!南少、陸小姐,請讓一下~”
有人擡着巨大的東西上樓,像是復古傢俱一類的東西。
前後都有人擡着,擡的人十分小心,除了前面的還能餘光看看路,後面的就得小心着東西別磕着碰着。
陸染染和南司瑾剛好就站在樓梯口的位置,這種情況下,也只能往內側一點。
南司瑾看着那東西。
怪沉的樣子,好幾個男人擡着都挺艱難的模樣。
要是誰手不小心鬆開,砸在人身上,肯定……
南司瑾不着痕跡地把陸染染擋在更靠內的位置,他自己則站在外側。
傢俱特別大,幾乎快要佔據整個走廊過道。
等東西幾乎全擡上來,陸染染已經被擠到和牆貼緊了。
南司瑾蹙着眉,總算等這些東西快要運走,突然,有人真的力氣鬆懈,那大傢俱歪了一下,直接把南司瑾朝裏一撞。
原本半朝外替陸染染擋着的姿勢,一下被撞了回去。
他直接面向陸染染,還好眼疾手快,伸手撐住自己,纔沒有壓到陸染染。
只是,他雙手撐在陸染染耳側,高大的身形完全是把陸然卷圈在懷中似的,這根本就是在……
壁咚。
一如陸染染曾經在車上對他做過的動作。
南司瑾眼皮微微跳了跳,但也得等傢俱徹底擡走,他才能站直身子。
陸染染猝不及防被他壁咚,一擡眼,對上那張魅惑俊美的臉,心跳一頓。
她水光粼粼的眼睛,有點慌亂地盯着對方。
南司瑾的視線,不自覺落到他才品嚐過的粉脣上。
陸染染覺得被他盯過的地方,有種過電的感覺。
呼吸拂過,麻麻癢癢的。
就像他真的吻了她。
陸染染想偏開頭,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還好傢俱擡走了,南司瑾看了她一眼,若無其事地站直了身子,還順手理了理袖釦。
“南少,剛纔是您之前吩咐拍下的中世紀古董衣櫃,今天恰好送來了!”
酒莊的管家沒看到剛纔的事,盡職盡責地上來報告着。
南司瑾低沉地嗯了一聲,“車呢?”
“已經備好了,就在樓下。”管家笑眯眯看了陸染染一眼,“您和陸小姐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南司瑾率先下樓,陸染染也連忙跟了上去。
加長型林肯,早就停在門口。
不知道爲何,上車的時候,她心虛得很。
剛纔想着找南司瑾理直氣壯說清楚的底氣,也不見了。
車廂內沉默着。
陸染染看着男人冷漠英俊的面龐,在調整了之前因爲意外亂跳的心臟後,還是忍不住躁動起來。
說,還是不說,這是一個問題。
她躊躇良久,終於還是試探着開口了:“南司瑾,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