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白神情莫測,眼眸幽黑似深不見底。
門在他的身後被狠狠帶上。
“我去找誰都和你沒有關係,但是你私闖民宅,這是犯法的。”
如果在場的人是李向南或者喬英等人,他們決計不會在這種時候逆着晏白的性子。可陸明初畢竟不是他們,他沒有和晏白從小一起長大的經歷,他不知道這個時候的晏白已經氣得厲害,全然喪失了理智。
他聲音越是輕巧,眼底的瘋狂就越是張露無遺。
他來時想好的說辭,準備裝出的樣子這時候已經全部拋之腦後了?”
“你喜歡的不是一直都是溫溫柔柔,乖巧懂事的嗎?那個人看上去不像是你會喜歡的類型?”
晏白聽了陸明初這話,倒也不氣,只是如實敘述。
“剛那個人只是我一個朋友,我和他之間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你也和我沒有關係,請你出去!”陸明初厲聲道。
晏白卻低眉斂目,自顧自地說,“看來你也並不是只喜歡那種乖巧懂事的,既然這樣……”
他的話只說到一半,陸明初卻從其中聽出三分寒意。
“晏白!”
晏白猛的把陸明初撲倒在沙發上,單手擒住陸明初胳膊,他看着身下不斷掙扎的陸明初,帶着三分憐憫的笑了,“既然你什麼樣的都能接受,那我就不裝了。”
“我的陸老師,你總是這麼溫柔,既然如此,那你不如也可憐可憐我吧。”
晏白無視陸明初的掙扎和反抗,他伸手抽出腰間的皮帶順手就把陸明初綁上了。
“晏白,你這是犯法的。”
“犯法?那你報警啊,你看看你能不能把我送進去。”晏白看着眼前滿臉厭惡嫌棄他的陸明初,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
他呼吸越來越急促,笑聲也越來越響,可是笑聲中卻透着悲切和愴然,“你是不是一點點都不喜歡我了,陸老師。”
陸明初看着他狀如瘋魔的樣子,久久沒有出聲。
“沒關係,你不喜歡我了就不喜歡了。”
陸明初心下一片恍然,他看着晏白髮瘋的樣子竟然像極了從前的葉問寒。
下一秒,晏白把腦袋埋進了陸明初的脖子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雙手緊緊的抱着陸明初,不停地撫摸着他。
“陸老師,你身上真好聞。”
他身高有一米八二,長年健身,雖然平時看着看是個少年人的身形,實則脫了衣服都是漂亮的結實的肌肉。他緊緊趴在陸明初上方,全身的力氣都壓在了陸明初身上,偏他雙手被縛不能推開。
“陸老師,我很想你,讓我抱一下,抱一下就好。”
他粗重的的鼻息落在陸明初的脖子上,語氣裏是難以掩飾的低落。
“我就抱一下。”
寥寥幾個字,陸明初卻聽出了晏白語氣裏的悲楚,他閉上眼在心裏無聲嘆息。
“陸老師,你之前的事,我全都可以既往不咎,只是以後不許再去見那個人,林真也不可以。”.七
晏白的聲音低低得,卻彷彿是煙花般在他耳邊炸開。
陸明初只覺得自己窺到了些許之前不曾得知的東西,他壓下心中不平,輕聲道。
“和林真有什麼關係?”
晏白還是保持着剛纔伏在陸明初身上的姿態,十指一寸寸的在陸明初削瘦的脊背上來回遊走,輕一下重一下,他們肌膚相交時有着一種難言的曖昧和旖旎。
他們之前太久沒有過這樣溫和的時刻,以致於晏白根本就沒明白陸明初的話。他滿腦子都是陸明初身上好聞的檸檬香,不知道他用了什麼牌子的沐浴乳怎麼會這麼好聞。
“你和林真的事,我就當是過去了,以後你不能再喜歡他。”
說到這裏,他扶起身子,半條腿壓在沙發上,“如果你不喜歡我,那你也不能喜歡他。”
陸明初看着眼前這個自己曾經真心喜歡過的男人,他說不清楚自己心裏是什麼滋味,只覺得荒唐極了,“你覺得我喜歡林真?”
晏白眼尾通紅,他看着陸明初不說話。
時至今日,他還是覺得意難平。他可以接受陸明初不喜歡他,但是卻不能接受陸明初和林真兩個人糾纏不清。
晏白沉默不語,陸明初卻覺得可笑至極,可笑過後便是無力感襲來。
若人真有前世今生,陸明初心想自己前世肯定造下不少孽業,不然何至於這輩子先有葉問寒,後又結識了晏白。
他一生以赤誠待人,可惜所遇之人皆陰狠狡詐,以感情做餌,騙他捨身飼虎罷了。
“蠢貨。”
陸明初生平第一次用這樣難聽的詞罵人,可偏生他罵的那個人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都亮了起來。
“滾出去。”
被他罵的這個人卻欣喜若狂。
晏白甚至覺得剛纔看到晏白和那個年輕男人在一起的那些難過和憤怒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只要以後你不去找那個人,之前的事,我全都既往不咎。”
不是林真就好。
晏白雖然在感情一道十分愚鈍,但也知道最可怕的感情就是藕斷絲連糾葛不斷。
只要陸明初和林真之間沒有那種關係,他就覺得自己尚有可能。
“晏白,你真讓我噁心。”
可惜他的欣喜還沒能持續上一分鐘,旋即在下一刻就被陸明初說的話狠狠抽了一個耳光。
四下無聲,他沉默許久這纔開口。
“你說什麼?”
“晏白,像你這種人,我從一開始就不會喜歡的。”
陸明初不明白,晏白的這種自信究竟是怎麼來的。
是他從一開始就引誘自己,欺騙自己,可偏偏也是他在做錯了事情之後還覺得自己坦坦蕩蕩甚至口出狂言提出要求。
晏白的手從陸明初的後背摸到了他的脖子上,他冰冷冷一笑,摸着陸明初的喉結問道,“不喜歡?”
他神情凌冽,眸光幽深,“陸明初,你怎麼還這麼天真?喜歡不喜歡,你以爲是你說了算嗎?”
晏白一把抓住陸明初的頭髮,逼他擡起頭來直視自己,一手僅僅掐着陸明初的脖子。“老子今天就叫你知道,你喜歡不喜歡我!”
他說着一把抽掉綁着陸明初的皮帶,拽着陸明初就往浴室走。裝着抹茶班戟的牛皮紙袋落在地上,被晏白一腳踩了下去。綠色白色的奶油被擠了出來,綠白相間異常噁心。
晏白擒着陸明初的脖子把他半個身子都壓在洗漱臺上,伸手就從旁邊打開了花灑。
水劈頭蓋臉的淋了下來。
陸明初心下一驚,可是他不過一文弱書生根本掙扎不脫,他單薄的胸膛因憤怒而不斷上下起伏,喉結隨着呼吸顫抖,水珠在他臉頰上滾落,倒是露出無端的勾引人的神色。
晏白早已一副已經陷入瘋癲的模樣,他不停的親吻着陸明初,任由他無謂掙扎。
他好似看不到陸明初眼裏的恨意,壓着陸明初削瘦有力的腰身,動作粗暴的抓着陸明初的頭髮壓在陸明初身上,逼他與自己脣齒交融,乾燥的脣已經裂開,鐵鏽味在嘴裏蔓延。
陸明初的話激怒了他,他覺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從前這個時候他想打人,可是現在,他想佔有陸明初,侵犯陸明初。
他要讓陸明初痛。
要讓他睜着眼睛看看,誰纔是他真正的男人。
浴室裏是氤氳霧氣,他們曖昧的潮溼着,衣服貼着身體,彼此用力的傷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