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可依聽出了他話語中嫌棄的意思,撇撇嘴,“是你跟我說我們這一次是團隊行程,既然是整個行程都在一起,我幹嗎還要操心?操心會變老的。”
裴斯承斜了她一眼,看着她得意的側臉,脣角勾了勾,手上的繩索輕輕一拉,氣球又往上升了不少。
就在這時,突然間熱氣球中的火苗變的旺盛起來,速度也超過了之前,要知道,熱氣球的飛行速度完全取決於風速,而當下的速度已經脫離了正常範圍。
隨後“咯噔”一聲,剛剛還很旺盛的火苗倏地弱下去,熱氣球猛地一晃,偏離了方向。
喬可依差點跌倒,趕緊扶住邊沿,看向裴斯承,“怎麼了?”
“把沙袋都扔下去。”裴斯承說着,一邊拉着繩索讓熱氣球下降,一邊摁着開關嘗試着點燃。
喬可依把框子周圍的綁着的沙袋一一解開,時不時擡頭看一眼燃料器。
她知道,裴斯承臉上的淡定不能信,打不着火,一旦到了無風區熱氣球墜毀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二叔,怎麼沒有傘包?”
喬可依把框子裏能扔的東西都扔了個乾淨,又圍着四周搜了一圈,眉頭皺起來,這個比狐狸還狡猾的男人,應該不允許這樣的意外發生呀!
見她滿眼狐疑打量着自己,裴斯承的大手按在她的頭頂上,一擰,強迫她轉了個身,深邃的目光俯瞰着下方。
“以現在風速,5分鐘左右我們會到那座山頂的位置,賭一把?”
……
真沒後手?這是什麼狗屎運氣啊!
“二叔……”下面可是懸崖,跳空了可就永垂不朽了。
不行!
她還沒有查清楚當初到底是誰陷害她,也沒有找到殺了景天的兇手,她不能就這麼輕易的狗帶!
見她眼底那一瞬的不安,裴斯承倏地轉身,把栓綁熱氣球的長繩抓起,用極快的速度纏在了喬可依不盈一握的腰上。
“怕了?”
被他這麼一問,喬可依心底剛燃起的恐懼小火苗,噗的滅了。
白了他一眼,扯了扯腰上的繩子,“賭就賭,who怕who。”
裴斯承看了一眼筐子下方近在咫尺的山頂,擡手毫不留情在她腦門上一彈,喬可依頓時疼的齜牙咧嘴,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被抱起來舉高,像是要被扔下去。
“啊!”
她下意識圈住了裴斯承的脖子,緊緊閉上了眼。
裴斯承看着她驚慌失措的表情,微微勾起脣角,口是心非的女人。
“下去後,腳一挨地就拉開繩套,不要慌,嗯?”
他低醇的聲音,讓喬可依的心頓時安定下來,她緩緩睜開眼點點頭。
裴斯承向來冷冽的眼眸,被暮色的金光渡上了一層溫柔,那深邃的漩渦,如一片夕陽下神祕的海,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沉迷其中。
“那你呢?”
“你別拖後腿,就算幫忙。準備好了?”
喬可依感覺裴斯承的手鬆了點,她趕緊摸上繩子,還沒開口就被裴斯承放了下去。
這一路真是夠了,他倆百分百的八字不合,以後一定一定要遠離裴二爺!
喬可依腹誹着咬緊牙關,努力的穩住呼吸,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覺氣球也在往下降,距離山頂預計的位置越來越近,可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大幅度的搖擺,她趕緊擡頭往上看。
裴斯承正用手拉着吊着她的繩索,因爲重心偏移筐子已經有些歪,而圓鼓鼓的氣球似乎也充氣不足,被風一吹,球身已經掛不住筐子似得,顯得搖搖欲墜。
“二叔,放手,放手啊!”
喬可依大聲喊着,手忙腳亂去解繩子。
可手都拽紅了,綁在她腰上的繩子也紋絲未動,根本就是個死扣。
“裴斯承!下來,你下來!就算我活着也會被你們裴家的人扒了皮!”
喬可依急了,眼圈都泛起了紅,她擡頭望着幾乎快從筐子裏翻下來的裴斯承,恨不得手裏能多一把刀。
反觀裴斯承,卻始終一臉淡然,絲毫不見慌亂。
見喬可依落了地,身子一斜,人翻出了筐子。像電視裏特訓隊員一樣,長腿攀着繩索,刺溜往下一滑,便到了半中央。
可這時,氣球裏的氣也已經耗盡,迅速癟了下去。巨大的筐子帶着放了氣的破布,呼呼啦啦砸向地面。
喬可依的心跳都停了,她摳着繩子結節的地方,指甲被生生掰斷,眼淚也滾出了眼眶。
“二叔……”
她慌忙朝着不遠處的筐子跑去,還未靠近,突然一個黑影朝她撲過來,熟悉的味道衝進鼻息,喬可依用力抱住了裴斯承。
轟!
一聲炸響,也不知道是她的錯覺,她聽到他胸口處那顆心臟強烈跳動的旋律。
砰、砰、砰。
強勁,有力。
在這一刻,喬可依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裴斯承抱着喬可依在地上滾,翻滾的過程中,他雙手護着她的頭。
山頂崎嶇不平,到處都是碎石。
裴斯承的後背在撞到一處石頭,兩個人才停了下來。
“唔。”
喬可依聽到裴斯承悶哼的聲音,“二叔,你沒事吧?”
躺在地上的裴斯承沉默兩秒,“還不起來,打算壓死我?”
壓?
喬可依氣呼呼的從他的懷裏站起身來,剛剛的安全感完全就是錯覺。
“二叔,像我這種做過牢,爹不疼,媽不愛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可是你不一樣,你可是身價數億的裴家二爺,命值錢着呢,怎麼……”
喬可依在看到他被染紅的手臂時,秀眉不經意的蹙起,“你受傷了?”
“沒事。”裴斯承站起來,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都這個時候了,偶像包袱還這麼重?
喬可依努努嘴,沒再說什麼,脫下外套,她裏面穿着件白色襯衫,這會也顧不得多想,三兩下脫了,只穿着背心,用牙把襯衫撕成了布條。
“我先給你包一下。”
裴斯承掃了她一眼,黑色緊身背心下玲瓏有致的女人,皮膚白的幾乎發光。
在這餘暉裏,顯得誘人至極,他眸色暗了暗,“想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