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儘管是屈膝坐姿,兩條包裹在西褲裏的長腿,依舊能看出修長筆直。
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白淨且骨節分明,正一下一下輕輕叩擊着膝蓋。
順着手看上去,喬可依在看到男人的臉時,驀地一怔。這個男人,長了一張足以用傾國傾城來形容的臉……棱角分明得如同刀削斧鑿出來的,劍眉星目,挺鼻薄脣。
總之,他臉上的每一寸都完美到極致,沒有一絲不足。
都說好看的男人是上天的寵兒,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寵兒裏的佼佼者!
特別是那雙正好整以暇看着她的深眸,彷彿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隨時可以把人席捲進去。
“怎麼?侄媳婦不但嗓子不舒服,眼睛也不舒服了?”裴斯承薇薇挑眉,語氣裏染了一抹興味。
喬可依連忙收回視線,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
她是真沒料到,裴景天還有這麼一個看起來比他沒大幾歲比他長得還妖孽的二叔。
只是這男人看着她,笑意意味不明,透着某種曖昧氣息,讓她很不自在。
車子緩緩啓動。
喬可依很自然地把視線投向了窗外,感受着這四年裏這個城市的變化。
“精通英德法日等七國外語?”
突然,男人低沉的聲音從身側響起。
喬可依扭頭看去,發現男人手裏的ipad上,正是她的簡歷。
見她不語,裴斯承挑眉看向她,“18歲被保送到斯坦福大學,卻爲了結婚輟學?”
男人眸中,三分疑問,七分揶揄。
嘲笑她?
喬可依淡淡一笑,“比起後面的謀殺親夫被判刑,這點應該不算什麼吧?”
“這麼優秀的簡歷,只是用來謀殺親夫,大材小用。”
“看來您可以指導我走向更高的犯罪領域。”
“指導談不上,不過,調.教,倒是可以試試。”裴斯承勾脣,笑意意味深長。
喬可依本不以爲意,可突然發現他把“調.教”兩個字咬得曖昧不明……
莫名其妙!
喬可依又轉頭看向窗外。
車子裏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但喬可依仍覺得身後如芒在背。
在監獄這幾年,她自詡早已煉成一顆沉靜的心,可不知道爲何,面對裴家這個二叔,她的心不受控制地有點慌。
那種感覺,很不好。
車子很快到了裴家老宅。
“你還有臉來!”
喬可依雙腳剛落地,一道咬牙切齒的冷聲傳來。
她扭頭看去,對上中年貴婦那雙含着刀的眸子。
裴景天的母親,盧婷玉。
依然畫着精緻的妝容,穿得端莊得體,只是頭髮稀少,燙了捲髮依然難掩已經露出的頭皮。
喬可依斂了一口氣:“阿姨,我並不想來。”
一聲“阿姨”,已經將他們的距離徹底拉開。
“別說你是來看我兒子的!”盧婷玉眸子裏有毒。
“更不是。”
“喬可依!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還我兒子……”
“啪”一聲,喬可依臉上吃了重重一巴掌。
她直接被打得耳鳴,臉上辣似火燒,嘴角甚至嚐到了腥甜的鮮血味。
半秒錯愕後,她看向恨不得撕了她的婦人。
裴景天婚後那麼待她,讓她成了錦城最綠的女人,連死了都要嫁禍她一次。
都說她欠裴景天的,可裴景天欠她的呢?
誰來還?
“阿姨,他不是我殺的。”喬可依目光平靜,“這一巴掌我是看在你喪子之痛,如果你再敢對我動手,就別怪我把在監獄裏學的那套拿出來了。”
“牢都坐了還不想承認,我看你就應該被槍斃!”
“我應該被槍斃?那你兒子死了就是該死嗎?”
盧婷玉聞言,氣得頭上稀少的頭髮都豎了起來,揚手又要向喬可依打去。
喬可依正要擡手去擋,一隻胳膊橫過來擋住了盧婷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