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籟泉韻,洋洋盈耳,激的姬青靈春心蕩漾。
恍惚間,她好似回到了跟寧凡初識的那天。
那天的人族祖山上,她也是這般側臥在平地,媚眼如絲,蠱惑着寧凡;也是這般鶯聲燕語,撩撥着寧凡道心。
只是今朝,身份互換了。
九尾成了她,她成了寧凡。
憶着跟寧凡的點點滴滴,姬青靈笑魘如花,再看向九尾時,亦愈發覺着稱心,情意綿綿,正如寧凡看她一樣。
“妹妹,收起你的魅術吧。”
青姬蹲下身,玉手捏起九尾下巴,似笑非笑,朱脣輕抿,一道沁人心脾的芬芳,從玉口延出,迷了九尾的眼:
“你玩的這一套,姐姐龍鳳量劫時就用過了呢。”
跟她比起來,九尾的媚術與小孩子過家家無二。
“姐姐…也精通魅術?”
九尾捂着微張的櫻桃小嘴兒,愣愣地喃道:
“妹妹以爲姐姐只懂劍呢。”
恕她井底之蛙。
她實在臆想不出:當姬青靈這樣高佻冷豔的女子,施展起魅術,勾引起某位生靈時,會是何等的風姿綽約?
誰人又有如此福分,擔的起她的萬般風情盈盈笑?
不。
不用刻意揮灑魅力。
哪怕她眨一眨鳳眸,彎一彎柳眉…
都足以叫人魂牽夢繞,樂不思蜀了吧?
“傻妹妹,這你就不懂了吧?”
姬青靈扶起九尾,沉浸在扮演寧凡的樂趣中,貼心拂去九尾宮紗上的塵埃,攬住她的腰肢,貼近狐妖,道:
“於外人,姐姐自然只作劍癡,可於我家主子,不懂點調情恩愛的魅術手段,該怎麼牢牢抓住主人的心呢?”
“姐姐啊,說到底就是主人家的侍女,姐姐也沒那麼遠大的理想,就想讓主人多看一眼,如此,便滿足了。”
當今天下只知人間劍主姬青靈劍道無敵。
唯有那寧尊知曉,其魅術同樣難逢敵手。
惜,他人無福消受。
“好生羨慕姐姐的主人呀。”
九尾縮在姬青靈懷裏,靠着姬青靈的香肩,輕聲道:
“姐姐的主人,定是位玉面郎君吧?否則又怎麼值得姐姐您這般鍾靈毓秀的女子,對其死心塌地的呢?”
“主人啊…”
聽九尾誇讚寧凡,姬青靈立馬就來了勁兒,彷彿九尾誇讚的對象不是寧凡,而是她姬青靈:
“你說的沒錯。”
“我跟主人相比,如同螢火蟲與皓月爭光,你大概不知道螢火蟲是什麼東西,總之他比我優秀太多了。”
瞧着劍主姬青靈俏臉上的崇拜,九尾心中不禁升起了諸多憧憬之情:
她想親眼見見被姬青靈奉若天人的寧尊寧凡,究竟有多麼驚才絕豔!
“有機會可以給妹妹引薦引薦嗎?”
“嗯?”
九尾一項無心的請求,卻令姬青靈警惕橫生,頓時化作只護食野獸,美眸閃爍着危險兇光,朝懷中狐妖問道:
“你不會想挖姐姐的牆角吧?”
寧凡尚在洪荒時,總喜歡給她講故事。
別的故事她記不牢了,她就記得一篇:
狐狸精勾引有婦之夫,害死原配上位!
“挖牆腳?”
九尾不解:
“牆腳是何物?”
“就是搶姐姐的主人。”
“額…”
九尾語噎,委屈不已。
自己不就想見見她那個神祕的主人嘛?
至於這樣想自己嘛?
洪荒還不存在什麼一夫一妻的概念,在衆多洪荒生靈的世界觀裏,道侶多,那是實力的象徵,原配反而會因此倍感榮耀:這證明,她挑選夫婿的眼光,是高瞻遠矚的。
何況她也沒說要追求寧凡呀。
其實,姬青靈倒不是執着於寧凡一夫一妻,她怕的也不是寧凡看上九尾,她是怕九尾跟她爭寵。
故事故事,說者隨心,聽者有意啊。
“額什麼額?”
姬青靈不着痕跡地將手放到劍柄上,大有九尾下一句話回答的令她不滿意,就要拔劍斬妖的意思:
“說,你是何居心?”
妹妹不叫了,姐姐也不稱了。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
寧凡,就是姬青靈這頭真龍的逆鱗。
“姐姐瞎想什麼啊?”
見狀,九尾隱隱生畏,卻不得不頂着殺意,上前重新抱住姬青靈的胳膊,討好般輕輕蹭着,撒嬌道:
“妹妹連人是姐姐的了,哪能跟姐姐搶主人呀?搶來搶去,咱們不都是姐姐家的嘛?妹妹能搶走啥?”
說罷,九尾瞪大亮晶晶的狐媚眼,盡力使自己看上去人畜無害,滿眼真摯的與姬青靈對視,那雙眼睛會說話:
姐姐你看,妹妹眼神多誠懇呀。
眼神是不會騙人的,你就相信妹妹嘛。
被九尾的眼神打動,姬青靈緩緩鬆開握劍的手,但視線不曾挪開九尾的臉頰,似乎在辨別,九尾言語的真僞。
四目相對間,時光都放慢了流逝的速度。
煎熬,忐忑,恐懼…
數種負面情緒在九尾心田駁雜交錯。
巨大壓力下,這隻在天庭當了半輩子鹹魚的狐妖,眼冒金星,頭重腳輕,搖搖欲墜,終是害怕的大哭了出來:
“嗚哇…青姬姐姐不要殺我…我不看了…”
女孩子的心,總是要軟些的。
“哼,諒你也不敢。”
九尾哭聲引來了姬青靈的同情,冷哼後,她還是融化了板着的俏臉,重拾溫柔,拭去九尾眼角的淚花,哄道:
“等有機會的吧,有機會帶你目睹主人風采。”
“不見了不見了,姐姐打死妹妹,妹妹都不見了。”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九尾哪還敢想見寧凡的事,即使這回是姬青靈主動邀約,她也是瘋狂擺手,搖頭拒道:
“妹妹就想一心一意陪伴姐姐,其他的免了吧。”
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欺我!
“哈。”
姬青靈輕靈一笑,打住不提。
兩人慾進宮殿。
【青靈。】
然而姬青靈前腳剛邁進去,後腳寧凡的聲音響起。
“主人?”
姬青靈腳步一頓,旋即不動聲色的恢復原狀,一心兩用,明裏領着九尾四處參觀,暗裏以心念與寧凡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