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張小成家是住在這裏嗎?”
顧子南一副謙遜恭敬的樣子問道。
那男子打量了他們倆一下說:“前段時間回來一趟又不見了,你們沒看見門是鎖着的嗎?”
“他回來過?沒說去哪兒了嗎?你和他是親戚吧?”
顧子南連珠帶炮問了好幾個問題。
“回來過,又走了,沒和我打招呼,我是他兄弟張小剛。”
果然是親戚。顧子南兩眼發光,好象看到了親人似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沓錢來說:“叔,我是他徒弟,來家中看他,這點錢你買點生活用品。”
“好,好,謝謝啊。”
張小剛臉上樂開了花,接過錢趕緊裝進口袋,那樣子有猥瑣。
“這是我的電話,他回來了讓他給我打電話,就說徒弟給他找了個好差事。”
顧子南說着從口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他,卻發現王天一在一邊不停地給他使眼色。
他這是幹嗎?有話也不直說。正要問他,卻看到他拿着手機發短消息,接着就聽到手機有短消息傳來的聲音,知道是他發來的,連忙打開看。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是從院子裏傳出來的。”
顧子南吃了一驚,使勁吸了幾口氣,果然,一股特別難聞的氣味從院門裏傳出來。
“張叔,什麼味道這麼重?”
顧子南將身子趴在門縫裏往裏看,院子裏收拾的乾乾淨淨,連一根雜草都沒有。顯然,張小成是回來住過一段時間的。
“沒有啊?我怎麼沒聞出來?”張小剛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鼻子使勁地聳了幾下。
“不對,馬上打110報警。”顧子南衝王天一說。
“同志,我兄弟真出去了,不能隨便報警。”
張小剛一臉焦急地攔他。
“張叔,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這味道太怪了,有些屍臭的味道,萬一他病死在家中,這麼熱的天不臭纔怪了。”
顧子南一把推開張小剛,撥通了110。
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小成出事不在公司卻在鄉下家中?
“要不,我們撬開門進去看看?”
王天一問他,不知是因爲緊張還是天氣太熱,他臉上滿是汗水。
“不能進去,必須得保護現場。”
張小剛臉色十分難看,藉口口渴回家去了。
王天一看着他的背影對顧子南說:“顧總,我想張小成八成是不在了,這味道我聞過,以前我們小區有個老人病死在家中沒人發現,就是聞到這種味道才被人發現的。”
“要真是這樣,他這輩子就活的太虧了。但願他是病死的,這樣我心中還好受些。王部長,是不是王總家離這裏不遠?”
王家梁和張小成在他殺豬的時候就相好,想必一定是少年時的夥伴,不然王家梁是不會一個人替他背髒的。
“是的,我記得在王總的個人資料上寫的籍貫和張小成資料上籍貫是一樣的,他們同年,一定是從小就相好的。”
從王天一那兒得到肯定,顧子南的心就不安起來。難道是張小成向王家梁討要錢財被拒兩人翻臉被害?這種可能不是沒有。看王家梁和自己翻臉的樣子,到了最後他也會六親不認的。
可是,這種可能性太小。他一次給了王家梁收購資金將近一個億,象張小成這樣格局的人能向他要多少錢?最多百八十萬,王家梁不會不給吧?他再沒文化,也不會幹這種挺而走險的事來,而且他還沒有生出個帶把的兒子來,沒法去向祖宗交代。
那麼會有什麼樣的可能呢?
“嗚嗚……嗚嗚……”一陣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顧子南將思緒收回來,警車已經到了跟前。
“出什麼事了?”
兩個年輕警官從車上下來,一臉嚴肅地問顧子南。
“同志,這個院裏的人失聯了,屋子裏透出來的氣味特別難聞,我們懷疑他是不是死了好些日子了。”
警官立即打開院門,顧子南和王天一跟着進去,惡臭的味道更濃烈了,而且還伴了酒的味道。
屋門被打開了,警官搜遍了所有房間,一副失望的表情對顧子南說:“沒人。屋子裏整整齊齊的,連一點打鬥的痕跡也沒有。”
高個子警官將疑惑的目光投向顧子南:“你和這人是什麼關係?他是幹什麼的?什麼時候不見了?”
“他是我師傅。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他弟弟張小剛知道,就住在隔壁,我去找他。”
顧子南說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味道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另一個矮點的警官指了指院子角落,對他們說。
顧子南剛剛產生的一絲僥倖心理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要是在家中沒有找到他,說不定自己的設想是畫蛇添足。
這時候,院裏已經圍了一堆村民,大家嘰嘰喳喳的說什麼的都有。
“拿鐵銑來,把這裏挖開。”
高個子警官對顧子南說。王天一立即從屋裏拿出傢伙來。他可能是被嚇着了,手抖抖索索的,走路都踩不穩。
顧子南一把搶過傢伙,在警官指定的地方挖了幾下,鐵銑就碰到了一個硬梆梆的東西,再挖了幾下,就露出一個大甕缸來,濃烈的酒味迎面撲來,酒水中好多人的骨胳赫然在目。
天哪,他被碎屍了,而且用酒浸泡着。
顧子南不由一陣噁心,心想,張小成確實是遭報應了,他因爲造假酒被捕,死了卻被用酒泡着,說不定都是些假酒。
這樣的事絕對不會是王家梁乾的。那麼會是誰呢?誰會這狠心?爲財?爲情?
“這兩位同志,請跟我們去派出所一趟。”
高個子警官對顧子南和王天一說道。
“同志,這位是我們公司總經理,他以前和張小成共過事,張小成在我們公司當保潔員,我敢保證張小成的死和他沒有關係。”
關鍵時刻,王天一護主心切,有些語無倫次。
“同志,我有說你們是殺人犯嗎?你們得跟我們去做筆錄,不光是你們,今天所有在場的人都要作筆錄。死者的哥哥呢?麻煩叫一下。”
又一次要去作筆錄,而且還是爲張小成,顧子南特別想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