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南將垃圾箱中的垃圾全部倒在地上,拿了一根棍子在裏面尋找那張留言條。
39樓,一男一女兩個人站在窗口看着正在忙碌的顧子南相視一笑。
“王總,看到了吧?你隨便說說,那個傻子就當了真。”
人力資源部部長王長寧對王若芸說。
“這小子還真是有股勁。王部長,你看他給我當祕書怎麼樣?”
王若素取下望遠鏡問王部長。
“我看這個人還不錯,昨天打掃各樓的衛生反響比較好,他在你辦公室的表現我通過監控也看了,沒有象以前那些沒文化的人那樣。而且,他未婚,完全符合你的招錄條件。”
王長寧說。
他是王若素一個遠房堂兄,能在富源地產當上高管也全仗着他們的這層關係。
“把他的基本信息拿給我看。”
王若素將望遠鏡重新放在眼睛上,一動不動地看着在翻垃圾的顧子南。
留言條上有重要的電話號碼完全是她捏造的,目的是想看看顧子南是個啥樣的人。她不知道他看到她招祕書的條件要求時是怎麼想的,但她自己心中很清楚,她之所以有這樣的要求,完全是因爲她要找的不僅是祕書還是男朋友。
她必須要儘快找到一個男朋友而且馬上結婚,她得爲王家生下第一個長孫來鞏固她在家族的地位。沒想到顧子南竟然就直接上了鉤。
他是從內地來的,沒有人能瞭解他的基本情況。所以,她不得不製造了失聯的假象,指使王長寧替她觀察他的人品以及智慧。
事實上,她剛纔看到他爲了尋找那張留言條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出了她辦公室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他長的那麼帥,藍色的保潔服並沒有掩蓋住他身上文雅的氣質。
王若芸是家中長女,有五個妹妹,二妹妹正是王若素。
她學習不好留了好幾級才和她同一年考上大學,也同年畢業。作爲家中的長女,父親王家梁將富源地產公司交給了她經營。
她相當的不開心,她的目標不是富源地產,而在京都的天元地產。可父親王家梁卻說,天元地產盤子太大,而且地處京城,不能讓她們姐妹給玩壞了。
她和她妹妹王若素不服,最終王家梁答應誰先有了王家的後代天元地產就給誰。作爲長女,富源地產給她作爲實習的公司。
三個妹妹還小,唯一的競爭對手就是王若素了。她自己學習不如她好,上的大學也不是本科,在父親跟前所受的寵愛也不及她。
正面比不過,只好把心思放在歪門邪道上。家情讓她必須找到一個有本事的男人,這個男人不僅性格要好,還必須對她言聽計從。
“王總,這是他填寫的基本情況信息表。”
王長寧回了一趟辦公室,將顧子南填寫的個人基本信息情況表拿了出來。
“27歲,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當過記者、編輯。”
王若芸唸了幾句,臉上的表情十分的高興。
“怎麼樣?這條件。”王長寧問她。他看出來她對他是滿意的,可還是得問清楚纔好。
“還行吧。王部長,去看看他找到沒有,要是沒找到就算了,這麼熱的天。”
王長寧笑道:“男人嘛,多曬曬還能補補鈣,怎麼這才見了幾面你就心疼了?這樣還能行?”
“不是的,他是北方人,肯定還沒有適應南方的氣候。要不,給他送瓶礦泉水去。”
王若芸說着從冰箱中拿出一瓶涼茶。
“好吧,那個小白臉好福氣啊。”
王長寧酸溜溜地接過王若芸遞過來的涼茶。
夏天的垃圾堆,蒼蠅嗡嗡地叫着,圍在西瓜皮、荔枝皮上面來回的飛舞,一陣一陣惡臭撲鼻而來。顧子南被薰的眼睛都睜不開,在一堆又一堆垃圾中辨別着那張留言條。
“顧子南,給你杯涼茶。”
王長寧捂着鼻子站在離他大約有五十米的地方叫他。
“不用了,一會就好了。”
王長寧笑罵:“趕緊的來拿,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顧子南嗓子早就冒了煙,只是他對王長寧的印象不好,又得知他在王若芸面前說了他的壞話,擔心他再給他使壞。
連日來所受的一切磨難,讓他再不敢隨便。他也知道,在垃圾中要找到那張紙條談何容易,可是他沒有辦法可選擇,王若芸是公司的最高管理者,她要的東西他必須盡最大的努力滿足她。
“給你放在這裏了。”
在太陽底下暴曬誰能受得了?
想自己把涼茶喝了,又擔心被王若芸看到了沒意思,只好把涼茶放在地上,轉身向大樓裏走去。
顧子南忍着垃圾堆發出的惡臭,臉上都汗水抹成了花臉。
突然,他看到了一張紙條,留言條三個字十分的醒目,立即將身子往前伸了下,一把抓了起來。
紙條早就被各種污水浸的不成樣子,好在後面一串電話號碼還十分清晰地在上面。
他將紙條在衣服擦了下,然後找了個乾淨的地方找了東西壓在上面。然後返身將倒在地上的垃圾重新裝進垃圾箱中。他所有的動作都有條不紊,同時內心也十分慶幸。比起這些日子不停地被冤枉,今天能有這樣的結局實在是太好了。
顧子南拿了紙條進了辦公樓,進電梯的時候同乘的人員都遠遠地讓着他,有的還用手捂住了鼻子。
“不好意思,我身上有些味。”
因爲心情好,顧子南臉上的也是樂開了花,顯的十分的彬彬有禮。
“這麼熱的天,幹嗎不洗澡,你是保潔員?你這個樣子怎麼能保證這樓裏衛生的安全性?”
一個顯的意氣風發的男子打着領帶穿着白襯衣指責道。
“實在不好意思,我是剛纔在垃圾裏找領導丟失的東西才這樣的,以後不會這樣的,而且我認爲我這樣根本不會影響到這大樓的衛生。”
顧子南辯解着,心想,這個男子這樣沒禮貌,恐怕是一個文憑很高的人吧?現在社會象他那樣的人太多了,以爲自己上的大學牌子亮就目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