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南不緊不慢地說：“我說有錯嗎？我昨天第一天上班，在這裏乾的是掏馬桶的工作，當時王總還留了言，可惜我把她寫的留言條扔了。那味道簡直了。”
顧子南說着將手在鼻子上聞了下，似乎還留有昨天的味道。
高華陽笑笑說：“這也是條線索，而且線索很重要。”
“高所長，這也能當線索？”
“那當然，這說明她正處於生理期，可以排除情殺。”
高華陽說完，看着顧子南，繼續問：“你在打掃衛生的時候還發現了什麼特殊的事？”
“我正在打掃衛生的時候，突然電話響了，我不想接，可電話一直響個不停，沒辦法只好接了，是王總。”
高華陽驚呼：“她說什麼了？”
他兩眼發光，似乎要從他臉上找到新的線索。其他三個人也齊刷刷地看着他。
“我當時正在掏馬桶，手上一手的屎尿味，我擔心把味道給她弄到了辦公室，還用紙擦了下手，接了電話。”
趙克儉看他磨嘰的樣子，催他：“說那些廢話幹嗎？挑重點說。”
“結果，她問我馬桶是不是捅好了？還說挺不好意思。我說捅好了，她對我說了聲謝謝，然後掛了電話。”
“然後呢？”
“然後，那還有然後？然後就是我剛纔來上班看到大家都在議論她失聯的事。”
顧子南看着面前的幾個人，心想，王若芸位高權重，一定是得罪了什麼人了，不然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趙克儉陰着一張臉問：“顧子南，你說的都是真的？”
“不是真的？你們不是有監控嗎？調下監控不就什麼都有了。”
顧子南不明白，趙克儉這個保安部主任是怎麼當的？自己的頂頭上司失蹤了，他不但不着急，而且表情也沒有一點悲傷。
趙克儉說：“不是有警察同志在嗎？他們肯定有辦法。”
高華陽臉色一沉：“趙部長，這件事王若芸的父母知道嗎？”
對了，王若芸的父母是誰？是幹什麼的？
他還沒有機會了解。
到底會不會是王若素的親戚？
顧子南懷着好奇心將目光投向趙克儉。
趙克儉說：“還沒有。”
“這就怪了，她失聯了，爲什麼不找她的父母問，就直接報了警？”
“唉，高所長，你有所不知，有錢人家的內部鬥爭是非常複雜的。海州王家四兄弟之間的鬥爭也是複雜的，所以，我們王總這一次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海州王家？
顧子南將耳朵豎起來，急切地想要聽聽他們要說些什麼？難道王家梁就是其中一個？
“有這麼複雜嗎？一個二十五歲的女孩子當總經理，這在海州也是稀罕事。”
“那可不是？樹大招風。王總大學剛畢業，又沒有社會經驗，剛一上任就招男祕書，而且還要求未婚，這裏面到底有什麼意圖，誰知道呢？”
顧子南心想，要不是奔總經理祕書這個職位而來，他怎麼會遇到這種倒黴事？
聽高華陽和趙克儉的聊天，他才瞭解一些，正打算聽他們繼續要說些什麼，卻看到人力資源部的王部長走了進來。
他一臉的欣喜，分明是有喜事的樣子。
“警察同志，實在不好意思，我們王總她沒事，打擾你了。”
王若芸沒事？
所有的人都站起身來，一臉的驚詫。
高華陽笑道：“你們也真是的，事情在沒有搞清楚以前，不要隨便報警，你們以爲我們出警是簡單的？爲了這件事，還驚動保潔員，你們沒有對他進行審問吧？”
高華陽說着拍了拍顧子南的肩膀。
這似乎已經成爲他在他面前習慣性的動作。
“他們象審犯人一樣的將我盤問了半天，高所長，你是啥樣的人你向他們說明一下，人都是海州是一個不欺生的城市，我纔來幾天時間，就感到這裏總是欺負外來人。”
高華陽眼睛一瞪，對趙克儉說：“你們怎麼能這樣呢？我告訴你們，顧子南同志以前是個記者，在前一段時間東海市洪災中救了四個人，他都默默無聞，他能到你們公司工作是你們的榮幸。”
趙克儉不置可否地說：“高警官，你怎麼認識他的？他的話你就相信？記者能看上保潔的工作？現在的騙子太多了，你可不要被他蒙了。”
“趙部長，海州日報都有報道的，難道你不相信新聞媒體？”
“不一定，你是在派出所認識他的吧？一個好人能去派出所？你可不要被他騙了。他要是個人才，王總會讓他當保潔？”
趙克儉對他的印象特別的差。
肯定是那兩個保安向他告狀了，隨便他怎麼看他，象他那種給人跑腿打雜的人他根本瞧不上。
高華陽笑笑說：“隨便你怎麼說，小顧的女人緣相當好，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麼祕密也不一定。不說了，你們誰在這個出警登記表上籤個字？”
高華陽說着從包中拿出一張本表。
“不好意思，我不能籤。”
“我也沒權籤。”
趙克儉和王部長都反推脫。
“什麼意思？難道我這趟就白跑了？什麼人嘛？你們就總經理沒有祕書嗎？現在不是興助理什麼的嗎？”
高華陽問。
“沒有。現在不是正在招聘人嗎？以前的祕書被開除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新領導年輕，那裏知道這裏的水有多深。搞不齊今天這一出就是什麼人在報復也不一定。”
趙克儉看樣子文化程度不高，說話似乎也沒有城府。
顧子南聽了既高興又失望，高興的是他們所說的總經理祕書已經到任是假的，失望的是他們並沒有繼續海州王家的話題。
他對王若芸家族的事還是一無所知。
高華陽嚴肅地說：“這種想象和假設的話最好不要隨便說，否則會引禍上身的。顧子南，你好壞也是富源地產的一名，你替你們老總把字簽了吧。”
這不是開玩笑嗎？象趙克儉和王部長都算是公司的中層幹部，他們不簽字卻讓他一個保潔員代表公司簽字？
想到這裏，顧子南笑笑說：“不好意思，我沒有這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