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醫院裏出發,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了。
他們一身黑衣黑褲,像是情侶裝,全副武裝好,然後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雙大眼睛。
車上,蘇酥跟陸瑾堯坐在後排座,閒聊:
“你什麼時候去管管景平呀,他欺負我的人。”
男人牽着她的手,一邊吻了吻,一邊說了句“什麼”的話。
“他欺辱夏音。”蘇酥舔了舔嘴角,“景平也挺過分,讓人洗臭襪子。”
陸瑾堯低頭笑了下:“你倒是愛管閒事。”
“都告狀到我這裏了,不能不管吧?”蘇酥解釋,“再說了,夏音挺好的,西郊跟着我們出生入死。”
男人一伸手,輕輕鬆鬆將她撈在懷裏。
他掰着她細嫩的腿,讓她岔坐在他腿上。
蘇酥“哎呀”一聲,臉紅地推了下他,小聲提醒:
“這還在車裏呢!你注意點。”
可哪裏推得開,男人的手臂跟鐵一樣,又緊又燙。
注意?自己老婆的老婆,他爲什麼要注意?又不是偷人。
他笑得雲淡風輕,一邊將車後隔板升起來,一邊說:
“景平不是那麼沒有紳士風度的人,而且他也是個不近女色的男人。”
蘇酥絲毫沒注意他已經把隔板升起來,反問:“然後呢?”
“他要是對夏什麼的沒興趣,留在身邊幹什麼?”他神情淡淡,“更不可能讓人洗襪子這麼私密的東西。”
蘇酥怔愣幾秒,好像真是這樣。
景平在男女的事挺有分寸感的,還有潔癖。
而且在前世,他也一直沒談戀愛。
“你怎麼知道的哦?”她看着他。
陸瑾堯也沒打算瞞着,說:
“我身邊人的情況,都會調查一舉一動,不是不信任他們,只是怕有壞人突然借西郊的事鑽了空子。”
蘇酥明白了,也就是說,陸瑾堯查過夏音背景。
於是她問:“那查到有問題了嗎?”
“沒問題,就是——”男人看着她,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她是‘HOPE’的特工。”
蘇酥知道他笑的含義。
她之前也知道陸瑾堯是‘DIE’的人。
而‘DIE’和‘HOPE’的人有矛盾,一直處於相互追殺的關係。
“所以呢?”她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所以?”男人狀似很認真地想了下。
只是想的同時,他摟抱在她後腰的手不怎麼老實。
等蘇酥發現他的手從她衣襬鑽進去時——
“你,你幹嘛!”她低呼一聲。
根本阻擋不了男人的手。
在他已經把隔板升起來,還是以這種面對面擁抱的姿勢,你說他存了什麼心思?可太方便他胡作非爲了。
“你說我能幹什麼?”他笑得肆意又直白。
不能碰,還不能親了?
他要親。
還覺得怎麼親都親不夠。
然而下一刻,他就直接勾着她的脣,吻了上去。
車內空氣被燙得有些稀薄。
前排的司機聽着後排座傳來的接吻聲,以及蘇小姐時不時的埋怨聲,他嚇得腳下一個加速。
車子快速行駛在柏油路上。
這是他能聽的嗎?
聽多了還有小命?
不過有一說一,這戀愛真是充滿了酸臭味。
你能想想,那個不近女色的小陸爺,能一邊低哄蘇小姐,一邊壓着她親?
想想這畫面就賊刺激。
……
等到了目的地後,蘇酥從車裏下來時,腳都是軟的。
嘖,這男人,屬狗的嗎!
就知道咬人、啃人。
她也反擊了!
陸瑾堯想要抱着她下車,被蘇酥拒絕了,她瞪着他:
“你,你今天不許靠近我。”
男人也沒好到哪裏去,嘴角破了一塊皮。
聽到她的話,他低頭一笑,倒是不介意,遞了個口罩過去,說:
“戴着,你嘴脣……腫了。”
“……”蘇酥又不爭氣的臉紅了。
討厭,真是太討厭了!
她嘴脣紅腫,還不是拜他所賜。
陸瑾堯有兩個地下室。
一個在郊區,是用來懲罰人。
像是作死的白雅昕,也是被關在那裏。
地下室陰暗潮溼,密不透風,蛇鼠一窩,不被咬死都是被嚇死的。
另一個裏面全是蘇酥的照片。
但這裏不像是地下室,像個工廠。
準確說,是他心之所往、他心裏一束光的地方。
兩人站在帝都寸土寸金的淮山路工廠門口。
這裏三層、外三層都有保鏢駐守,還有各種機關,一般人都進不去。
當蘇酥準備推門而入時——
陸瑾堯站在她身後,將人圈在懷裏,湊在她耳邊低語:
“歡迎進入……我的世界。”
“砰”地一聲,大門被推開了。
這裏佔地面積很大,蘇酥入目的就是,四周全是幾米長寬的大海報,上面的主人公只有一個人,蘇酥。
照片裏,有她13歲彈鋼琴時的樣子。
有她14歲站在講臺上領獎。
那時的蘇酥,臉上洋溢着自信、驕傲。
在蘇黛和蘇運黎去世前,她就是帝都最驕傲的公主。
然而從蘇酥15歲,她母親和外公去世後,她眼裏沒了光,照片裏的她哭得聲嘶力竭。
照片裏,還有16歲的她唯唯諾諾的樣子。
她爲了討得所有人喜歡,故意藏起身上的光芒和厲害,只爲融入她們。
17歲,蘇酥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可她卻經常被欺負、排擠。
她沒有反抗,因爲沒人替她撐腰。
一直到18歲後,她在陸哲宇的糖衣炮彈下,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照片裏,她眼裏又多了一些光。
是因爲她以爲找到了同類,也是因爲當初陸哲宇老提蘇酥過世的母親和外公。
忽然,陸瑾堯打了個響指,半空中降下一塊LED屏幕。
他低沉的嗓音迴盪在整個地下工廠裏:“播放內容。”
緊接着,那個LED屏幕亮了起來,然後播放了一些視頻。
沒有任何例外,上面的主人公全是蘇酥。
視頻裏,有蘇酥在學校跑步、有她在學校早讀、有她在蘇家喫飯、還有蘇酥在去學校的路上。
這些照片、視頻全是高清,並且還是在她沒有被發現的情況下。
能做到這個地步,可想而知偷拍蘇酥的人,有多厲害。
忽然,她轉頭看向身後的男人,問:
“在學校裏好偷拍,但是在蘇家,這是怎麼做到的?”
男人低頭輕笑一聲:“忘了?在蘇家,我有眼線。”
蘇酥恍然大悟“啊”了一聲。
他又問的小心翼翼:
“會怪我嗎?我讓人偷拍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