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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6章 損招?(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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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似乎一切都跟往常一樣,但很多官員明顯感受到一種風雨欲來的味道。

    胡應嘉、歐陽一敬等人提前離場,自然逃不過在場一些官員的眼睛,結合着林晧然異常高調的宴會,很多人都猜測此次宴會很可能是下一場風暴的導火索。

    當前朝堂看似一團和氣,但隨着嚴訥、胡松和楊博先後倒臺,徐黨的實力遭到了重創,而以郭、林、高三人的新盟悄然崛起,這兩個陣營早已經是勢同水火。

    徐閣老雖然表面和善,但卻從來不是信男善女。不說當年他如何將嚴嵩弄得家破人亡,這後來的威脅者袁煒和吳山,先後被他不動聲色地剷除。

    現如今,他仍然是當朝首輔,仍然得到皇上的充分信任,那麼又如何讓郭樸、林晧然和高拱這些人威脅到自己的位置呢?

    林晧然露出如此明顯的破綻,他又豈會在趁機對林晧然下手?

    西長安街的官員紛紛由西向東而行,一些自以爲看得清楚的官員便發出一番感慨地道:“終究還是年輕,行事豈能如此高調呢?”

    事情確實如同他們所預料的那般,有的人早已經按捺不住了。

    話說,吏科都給事中胡應嘉離開了聯合酒樓,跟着張憲臣和歐陽一敬等人道別後,便是回到了位於大明雍坊的宅子。

    他急匆匆地回到書房,在關緊門窗後,當即炮製了一份指責林晧然“藉機斂財”和“鋪張浪費”的奏疏。

    只是看到手中的狼毫筆,他的臉上突然涌起了凝重之色,而後將寫好的奏疏給撕掉,顯得懊惱地將紙張丟到火盆燃燒起來。

    他看着燃燒的火焰,卻不是懼怕林晧然的權勢,而是他突然意識到包括他在內的官員都會舉辦宴會“斂財”。

    曾幾何時,大明官場就有了借宴會收受禮物的陋習。

    雖然林晧然明顯是藉機斂財,但大明的律法並沒有規定官員不能辦宴會收禮,這一次不過是太過於高調罷了。

    胡應嘉宛如被澆了一盆涼水,整個人變成了一個泄氣的皮球。

    不說這道奏疏並沒有太大的殺傷力,若是真將這個事情給禁止了,這無疑斷了無數官員的財路,他反而得罪整個官場。

    胡應嘉回到房間,一直是緊鎖着眉頭。

    由於正妻王氏在南直隸老家侍奉雙親,他在京城納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妾室沈氏。只是女人再漂亮,亦是不及權勢迷人,故而亦是草草了事。

    沈氏年過三旬,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便是埋怨一句道:“虧你還說自己是擎天一柱,這才動兩下就成鹹魚了,你這不是吊老孃的胃口嗎?”

    “你說什麼?”胡應嘉猛地坐了起來,瞪起眼睛望向沈氏詢問道。

    沈氏被胡應嘉這麼一瞪,不由得委屈地哭了,卻是豁出去地道:“虧你還說自己是擎天一柱,結果你就是一條鹹魚,分明就是要吊老孃的胃口!”

    胡應嘉被自己有女人如此數落,眼睛卻是綻放出亮光,當即光着屁股下了牀,卻是直奔那邊的書房跑了過去。

    這……

    沈氏本以爲會遭到一頓毒殺,結果看到胡應嘉光着屁股跑了出去,眼淚都忘記抹掉,顯得無比困惑地望着急匆匆離開的胡應嘉。

    胡應嘉到了房門,再次將門窗關好。

    整個人猶如重煥生機般,他藉着燈光在白潔的紙上潑墨揮毫,便是洋洋灑灑地寫起來:“臣吏科都給事中胡應嘉謹奏:忠君之相,盡臣之職,此乃大明興旺之基也……羊續,泰山郡平陽人,時任廬江太守,府丞嘗獻其生魚,羊續受而懸於庭;丞後又進之,羊續乃出前所懸者以杜其意。”

    這是羊續懸魚的典故,可謂是官員清廉的典範。

    胡應嘉自然不是賣弄學識,卻是筆鋒一轉地道:“今天下正逢多事之秋,南有倭人未絕,北有韃子犯疆,正是朝堂上下潔身報效朝廷之時……十二月初六,文淵閣大學士兼兵部尚書林晧然借其妹生辰爲由,大肆宴請四方賓客,京城官員過半,更在鄉紳大賈不計,所獻之貨價值可達萬金……今財事萎靡,百姓食不果腹,此舉實有損官員之德行……林晧然非尋常官員,乃統率百官閣臣,受朝野矚目,此舉有傷風化、禍及綱紀。臣懇求皇上治林晧然之罪,以肅朝綱!”

    筆停,一封精美的奏疏已經躍於紙上。

    胡應嘉喜滋滋地望着自己的佳作,這收禮雖然不能定罪,但有鑑於他妾室給他的靈感,完全可以從林晧然的身份和行事不匹配出發。

    作爲統率百官的文淵閣大學士,卻是如此高調地斂財,他自然可以給林晧然強扣一頂“有傷風化、禍及綱紀”的帽子。

    彈劾,從來都不用什麼真憑實據,甚至都不需要過硬的道理。

    像當年林潤彈劾嚴世蕃“勾結盜匪,欲行不軌”,只需要有一點正常思維的人,都不會真以爲嚴世蕃想要謀反,但這道奏疏到了京城便成爲了嚴世蕃的催命符。

    現在他其實亦不需要確切的證據,只要給出一個由頭,那麼自然會有人進行操辦,而他則是能夠像林潤那般坐收“漁翁之利”。

    胡應嘉將炮製完成的奏疏小心翼翼地收好,這才喜滋滋地重新回到房間。原本他想要重整雄風,讓沈氏明白什麼叫擎天一柱,但奈何面對貌美的沈氏仍舊是有心無力。

    算了,女人哪及權勢有味道,便是不理會沈氏幽怨的目光而沉沉地睡去。

    胡應嘉一大清早就起牀,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就揣着奏疏出門,在衚衕口喫過一個簡單的早點,便急匆匆地朝着通政司而去。

    到了通政司衙門,這裏前面已經有好幾個官員在排隊呈送奏疏,胡應嘉的嘴角微微地上揚,對着這些想要跟他爭功勞的官員投去鄙夷之色。

    這官場亦是講究地位和資歷,哪怕他們彈劾林晧然的奏疏同時到達西苑,那麼亦是要按他這位吏科都給事中爲先。

    最爲重要的是,以這些官員的那點腦袋,恐怕亦是一昧地指責林晧然收禮爲多,而不懂得從林晧然的官員楷模的地位進行攻擊,更不懂得引用羊續懸魚的典故。

    通政使劉體乾親自招待了胡應嘉,卻是心領神會地將他的奏疏放到最前面,讓到他牢牢佔據“首殺”的位置。

    胡應嘉心滿意足地回到六科廊,恰好遇上戶科都給事中張憲臣,當即便表達不滿地道:“張大人,你這可是臨陣脫逃啊!”

    “克柔兄,我昨晚並沒有答應你什麼!”張憲臣先是微微一愣,接着認真地進行糾正,然後一本正經地詢問道:“胡大人,你今日難道沒有看《順天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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