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是貧了,真的喫不下。
現在已經可以確認,這並不是一個條普通的河流,或者根本沒有河流,只是有人在這裏施了術法,攔住我不讓靠近林子。
既然他們亮了術法,那我也用術法治他們。
左手掐訣,用手拈符。
天邊一道閃亮的火光,忽爾撲下,炸響在河水裏。
光亮刺的眼睛疼,數不清的黑色物體,從河水裏炸出來,拋到半空,又“嘩啦啦”地落下。
我轉身就跑。
躲到最近的一棵樹下,纔沒被那些石塊瓦礫給砸。
待火光遠去,四周安靜,總算看清眼前的一切。
沒有河,沒有泥沼,甚至都沒有大樹。
我躲的地方,只是長着一棵很小的樹苗,河與泥沼的位置,卻是懸崖峭壁。
被火光炸出來的魚蝦,現在全變成了石塊,滾了滿地。
行吧,果然喫不得。
我理理肩上的包,往峭壁邊緣走。
探頭往下看時,驀然聽到下面有打鬥之聲。
傾身向下,再細細聽一遍,竟然聽到方希明的罵聲。
尋了一處不太陡的山壁,飛身而下。
飄到山底,眼都是一花。
方希明宋師伯,還有同他們來的好幾個玄門中人,一個個全躺在地上,兩手死死揪住身邊的一撮草,或抱住一塊小石頭,正扭打到一起。
什麼佛道玄門的禮儀,那是沒有了。
每個人的樣子都像鄉間頑童,可勁在地上打滾。
在他們不遠處,飄着一條黑沉沉的濃霧,張牙舞爪,不時還會發出冷哼。
我跳過地上的大師,一個手訣往黑霧上打去。
南城真是個養人的地方,我到這兒之後,感覺身體心靈都是通透的,能明顯感覺自己的玄術也在與日俱增。
基本每次出手,都會有驚喜。
比如眼前,本來,我只是想破掉迷霧,讓躺在地上的人儘快清醒。
可這一個手訣打出去,黑霧竟然發出慘叫,在地上一滾,成了一條蛇。
好傢伙,有實物好打呀。
我沒給它客氣,順手就又賞了它一根桃木釘,將它穩穩紮在地上。
與此同時,地上躺着的諸位大師也都醒了。
看到自己的狼狽像,都有些尷尬。
方希明是最快反應過來的,“林煜秋?你是怎麼看破這個迷陣的?”
當着大師們的面,我不好班門弄斧,只把方希明拉到一邊,小聲說,“這陣分兩層,你們來時是不是也看到了一條河?”
他鄭重點頭,“不是看到一條河,是我們一直在河裏,剛纔正在跟蝦兵蟹將戰鬥。”
啊這……
他繼續說,“我心裏知道是假的,可是破不開,瑪德,還以爲自己是孫猴子,進了龍宮。”
“龍宮?”我的目光忍不住往死在一邊的蛇身上看去。
這條蛇並不算太粗,皮爲墨青色,上面夾着暗紅色的花紋。
應該是條毒蛇。
只是毒蛇再能,也不會有幻術,最多是在咬到人以後,毒素進人體,纔會在一定程度上,讓人失去原有的理智和意識,出現幻覺。
“所以,這條蛇也是炮灰。”方希明說,“你沒逮到真正做法的那條蛇。”
我趕緊挽尊,“雖然沒逮到,但我已經知道是哪個了,除了它也沒哪條能幹出這種事。”
小老弟看我的眼神充滿探究。
我卻不方便跟他多說。
魯家墳場那一幕,他既然不在,也沒看到,現在也不必知道。
我只等再看到那條大黑蟲,定要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