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任鵬風波,方希明的認親穩穩當當。
也是高高興興的。
看着他的名字寫進魯家的祖譜裏,掛到魯四爺的名下,四爺和四夫人淚流滿面。
席面也沒在家裏喫。
魯家包了街上了飯店,請了全村人,還有他們家族下能聯繫能回來的所有親戚們。
擺場不是一般的大。
熱鬧的好像普天同慶。
過去冷着臉,不愛說話,也不愛跟人套近乎,還特別煩別人跟他近乎的,娃娃臉小酷男。
這天被魯爺和魯四爺帶着,一桌桌去認魯家的親戚。
靜明師姐感慨又欣慰,“他結了善緣,亦找到回家的路,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我也替方希明高興。
只是在這樣的日子裏,不免也會想到,我的父母在哪兒,未來有一天,我又會以什麼方式與他們相見。
或者永也不相見?
師姐輕輕拍我手背,“你也是一個有福氣的好孩子。”
我擡頭朝她笑,“謝謝師姐。”
從魯家離開,我先開車把靜明師姐送回靈山,又去了一趟昌興市。
本來是想問任鵬去南方的打算。
他大概是不想跟我說,明明白白地撒謊,“我不在市內,出門了。”
“去哪兒了?”
“管你啥事,小丫頭,我告訴你,我可是已婚人士,沒事別找我,我媳婦兒會誤會的。”
我:“……”
沒法,我只能回桃園。
這時候已經到臘月十五了。
年味越來越濃,從縣城經過時,街上已經掛上紅燈籠、平安結。
路上很多店鋪玻璃上,也貼喜氣洋溢的畫紙。
超市裏都在搞過年促銷的活動,買幾百送多少券送多少分。
我琢磨着家裏少的東西,買了好幾大袋。
用小車推到超市門口,保安大哥就幫我一袋袋往車裏塞。
還沒塞完,那邊也有人叫他過去幫忙。
我順着聲音望過去,看到一張有點眼熟的臉。
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子,皮膚很白,眼睛很亮,看人和做一些禮貌的動作時,跟王維如出一轍。
旁邊車門打開,我曾經的教導主任,從座位上直起身,輕聲跟女孩兒說:“爸爸來就可以,不用麻煩別人。”
女孩兒趕緊過去扶他,“爸,您腰不好,別拿了,我跟這位哥哥一塊能擡上去。”
保安聽到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直接叫他哥哥,人一下子就精神了。
“木事,我自個兒搬也能搬上去,恁倆都別抻手了。”
我想起這次去靈山,師姐跟我說,王維的那個娃娃已經有人拴走了。
他的事,也總算定了。
把車後蓋合上,我上了車。
最近要找個時間,去一趟王主任家裏。
車子爬上上山的公路,很快就到了桃園門口。
門口竟然停着一輛車,大門也是開着的。
“有事主來嗎?”
我先下車,把桃園門完全打開,車開進去。
就看到冬子小跑着過來。
看到下車的是我,他的眼睛一彎,就笑成了月牙,“姐姐回來了。”
“嗯,家裏來人了嗎?”拿了一個棒棒糖給他,我問。
他接了糖並不喫,只拿在手裏,高高興興跟我說,“我爸媽來了,把小妹也帶來了。”
我正往前走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即更快地往前,“你奶奶呢?”
冬子爸媽過去對他奶奶的態度,讓我不敢大意。
雖說出門前知道他們家庭關係有所緩和,但冬子奶奶一直住在桃園沒回家,就說明緩和的也沒那麼明顯。
也可能是長久沒見的表面客氣。
現在他們突然登門,不是又來找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