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的態度太過堅定,這師徒二人也安靜下來。
李曉宇先開口:“姓於的他就是個狗東西,沒一點信用,我們財務說,之前他們家在這兒訂我們傢俱,前期定金掏的很利索,我們也以爲遇到了一個好主僱。”
“沒想到,等全部交完貨,他就開始挑毛病,這兒也不好那兒也不行,就是不給尾款,爲這事還差點打官司。”
“還有他那個媳婦兒,叫什麼……”
我給他補充,“梅姐。”
“對,梅姐,跟他一樣不是東西,貨明明是她驗的,說是可以了,我們才送到家裏去,對帳的時候,她不露面,姓於的又說他們沒驗貨,總之就是不給錢。”
我頭都聽大了,“你們沒簽合同嗎?”
“簽了呀,但傢俱這種東西,他要硬挑毛病,說個着色不均,就得把漆洗了再刷一遍,總之,我們老闆最後都找了人,他們還是少付了一部分錢。”
我頓時覺得,手機裏轉過來的五千塊錢,沉甸甸的。
他們不會把錢在我這裏轉一圈,再要回去點利息吧?
李曉宇說,“這事怪我,事先沒打聽清楚,他說是我們的老客戶,又要訂新傢俱,我就以爲要發財了。”
“也不全怪你,”老工匠這會兒又開始維護徒弟了,“這麼丟臉的事,廠裏都瞞着,還怕下個客人依樣學樣呢。”
我就更納悶了,“你不是說,他們家挺有錢的,怎麼做事還這樣?”
“有錢和摳門是兩碼事,你沒聽人家說,有錢的都摳,窮人才大手。”
我……
無言以對了。
但說實話,這會兒我心裏並未去意。
五千塊要辦的事很多,於家房子的事,也差不多能辦下。
沒有尾款,也就沒有拖欠的可能了。
直到,我聽完老工匠後面的話,才知道自己還是太天真。
大概他也是太想讓我走,先前的遮掩“喫拉”一下就撕了。
坦然的讓我震驚。
“清碧園就是一片亂墳崗,建小區之前,也做過很多事,還開過遊樂場,弄什麼什麼砸,裏頭都不知道搭了多少人命。就於家,都毀了好幾個風水先生。”
“好、幾、個風水先生?”李曉宇眼直了。
我心裏也一陣發毛,“他們只說,把一個人眼弄瞎了。”
老工匠蔑了我們一眼,“他要跟你說,死了好幾個人,你還會來嗎?”
我……
再次無言以對。
李曉宇急到結巴,“快快快,收拾東西回去吧,錢我、我幫你退給他們,就說你家有急事。”
他拽住我包往外走。
我也往回拽,“等下,我還有不明白的地方。”
“這還有啥不明白的?姓於的就是坑我們……我想起來了,去接你的路上,他還問我,你有沒有門派,有什麼師傅,聽到你就一個人,男朋友也不在身邊,他們明顯鬆了一口氣。”
我……
其實男朋友在身邊的。
“植物人”燕總,就在我的包裏。
不過,我不會再讓他爲我做什麼了,他也不能做什麼。
從李曉宇的話裏,我也聽出來,是於家把我們當成軟柿子捏,刻意隱瞞真相的。
老工匠知道內情,我也跟他說實話,“那個小區我看過,是有點問題,但好像也沒那麼嚴重。”
我自己覺得,晚上我去一趟,差不多也就能解決了。
這想法還沒說,老工匠就先又冷“哼”出聲,“這麼多年都不成事,可不是一套房子的問題。”
李曉宇也急巴巴的,“我剛聽財務那邊說,清碧園小區有於家的股份。”
“你意思是說,他們擁有整個小區,故意拿一套房來套我們?”
“那肯定呀,處理一家的事,跟處理一個小區的事,收費能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