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李曉宇送走,我抓緊時間休息了會兒。
上午十點,我從賓館出來,先打車去了於家所在小區。
清碧園小區,內部還沒完全整修好,新栽的小樹,在寒風裏孤苦伶仃,水泥沏的花壇裏,只象徵性地栽了一些冬青樹,有些樓前還堆着建築垃圾。
臨近中午的時段,小區內也沒見幾個人走動。
所幸,電梯沒問題。
我乘電梯上到於先生家的樓層。
電梯門一開,一股冷氣就撲面而來。
是比外面冰雪天,還要冷的一種氣流,在我周身繞了一圈,纔不情不願地外散開去。
鼻端有濃重的紙灰味。
走出電梯,我先左右看了看。
這是一層兩戶的住宅,兩邊暫時都沒人住,所以門口十分冷清。
走到於先生家的門口,還在角落裏看到有燒過的紙灰,一小團一小團,旋在牆角處。
好像那個牆角有風口,正不斷地吹着紙灰飛。
另一家門口沒比他家好多少,那家門上甚至還貼着黃色的符紙。
只不過是普通的鎮宅符,並沒什麼用。
大白天裏,正值陽氣上升至鼎盛之時,我看淺色的飄飄,貼近他家門口,轉眼不見。
想來應該是進去了。
“看來,不是於先生一家有問題,而是這片小區都有問題。”
可按正常情況來說,開發商在買一塊地前,也是會先看風水的。
如果有髒東西,或者陰氣環繞,他們一定會想辦法,甚至換一塊地。
我從樓上下來,快步圍着小區走了一圈。
沒有很明顯的陰氣竄流,風裏也只有淡淡的紙灰味,乍一感覺,好像小區並無事,事只出在於家那棟。
見時間差不多,我出了小區,給於家打電話。
他們很快趕過來,知道我已經看了一圈,忙着問,“我家房子還能治嗎?”
“應該是可以。”
兩人聽聞,同時鬆了一口氣,卻也沒松到底,吊在半空中。
梅姐臉上帶着謹慎的笑,“能治就好,這套房子拖了好長時間,要是再弄不好,我們就得想辦法再賣出去了。”
於敬源問的更詳細一些,“那要怎麼治?”
我朝他們的房子看去,“還得再進裏面看看。”
兩人二話不說,帶我就往樓上去。
屋裏跟梅姐說的一樣,大朝陽房,客廳是落地窗加大陽臺,如果是夏天,陽光能鋪滿半個屋子。
不過現在卻冷的很。
冬天,再加上屋裏什麼也沒有,冷牆冷壁,還有不明物體存在。
儘管在我們進門時,一縷白氣已經飄至窗外,可帶來的寒意卻久久不散。
我站到陽臺外,往四周看:
左側是城市中心,因爲離的遠,只能隱約看到幾處標誌性的建築,模糊地藏在霧霾裏。
右側,遠處是朦朧的小山影,近處是村莊農田。
問跟過來的梅姐,“你們現在是住在市區嗎?”
她“嗯”了一聲,“孩子要上學,我們也要工作,市區會方便一些。”
“那怎麼還在這裏買房?”
她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是不是不好治呀?”
“是,不然那位先生也不會從這裏跳下去。”
梅姐頓時又緊張了,“沒一點辦法了嗎?你之前不是說能治嗎?”
我轉頭看她。
發現這一對夫妻挺搞笑的,請我來的時候,說的急三急四,着急忙慌地把我哄上車,甚至連具體情況都不說清楚。
來了之後,反而不急了,不讓我進他們家,也沒讓進這棟宅子,反而先安排在酒店。
買這棟房子的動機更是奇怪。
李曉宇說他們家條件很不錯,而且本身在市區也有房,爲什麼要再買一套?還是在這種地方。
說實話,就這邊的房子,不是太窮,實在沒能力買好的,誰都不會選。
住着糟心,搞不好大半夜的,就有人出來陪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