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呆了。
以前只在民間新聞裏聽過這種人。
媽媽出門,怕兒子太懶在家裏餓死,於是烙了一張很大的餅,掛在他的脖子裏,告訴他,餓了低頭就能喫到。
等媽媽出門三天回來,兒子已經餓死。
再一看那張餅,只下巴底下的啃掉了,別的地方還完好無缺。
原來是兒子太懶,懶得給餅轉圈。
再就是,各種嬌慣寵溺下,養出來的幾十歲的啃老一族,待父母離世,他們連乞丐都不如,活活把自己餓死在家。
坑姐的也有,網絡上甚至還有專屬名詞,伏地魔。
但現實裏,還真是頭一回見。
一時間,都有點懷疑自己幻聽了。
“你……這麼大個人,想讓你姐、一直養着你?”
我甚至看了眼柳沐霆。
太不可思議了。
但在他眼裏,我找到肯定的答案。
杜志高也說的理直氣壯,“這是她答應我爸媽的,要養我一輩子。”
哎喲我去。
我脾氣一下就上來了,“那你讀大學幹什麼?你應該把手腳剁了,只剩一張嘴,那樣別人餵你的時候,才理所當然呀。”
這位二三十歲的嬰兒,眼裏竟然發出閃爍的亮光,裏面有被點拔的小興奮。
但很快,他就頹了,“沒手玩兒不了遊戲,太不方便了。”
我嚥了幾下口水,竟然找不到話回他。
沒心力扶巨嬰成長,人家泥爛的好好的,我也不想硬糊上牆。
只能先解決自己的問題。
“僧人你在哪兒找的,叫什麼名子,長什麼樣子?”
杜志高搖頭,“不是我找的他,是他找的我,我沒問名字,也想不起他長什麼樣了。”
柳沐霆向我攤手,“呢,阿秋,我沒騙你吧。”
看杜志高的眼神,他不像是故意,或許僧人在做這件事時,也對他用了邪術。
白跑一趟。
除了增長見識,知道林子大了,真的會有各種鳥,並無太大收穫。
將杜志高扔回網吧,我去見杜大妮。
她不太好見,在公安的監視下,又在精神病院。
但柳沐霆在我們縣城的人脈和關係,超出我的想像。
往外打了幾通電話,事情也就辦成了。
車子從縣城出發,往兩縣交界的精神病院去。
路上我沒談杜家姐弟,向他打聽妖符的事。
“以前我也用血畫過符,差不多跟硃砂一個功能,最多比那個厲害一點,這回爲什麼會有妖氣?”
柳沐霆一邊開車,一邊往我這邊瞥,不時還看向窗外,心不在焉,把車開像喝醉了。
我老怕他開到溝裏去,手就按在車門把手上。
“有妖氣才正常呀,用符本來就是請幫手,不管來的是妖還是神,能幫你就行。”
“問題是,它沒幫我,還差點把我整進去,當時可險了,我都覺得我要完。”
這傢伙,“轟”地掀了一下車屁股,然後又緊急來一個剎車,“嗞”一聲就把車斜到路邊。
我隔着擋風往外看,再往前半尺,就會栽進路溝。
“你幹啥,不用這麼激動吧?”
他轉頭朝我一笑,“不是激動,是想讓你來開。”
“不想開你明說呀,至於這樣?”
柳沐霆笑的像只狐狸。
打開車門下去時,我才察覺周圍的氣氛不太對,但前後左右看了一圈,又什麼都沒發現。
坐到駕駛位,我看到柳沐霆提着一邊脣角,眼珠也斜向外面,正得意地笑。
轉頭一看到我,他立刻正了神色,“哦,接着跟你說這個符,其實它不能叫做妖符,它應該叫你的正符,但你現在不能用它。”
“爲什麼?”
“因爲你的術法還不行。”
柳沐霆道,“你現在的術法,雖然比之前好,但也只能控制普通的靈符,請普通的神,而你的正符,請來的可不是普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