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圍牆的側邊,躲開路口攝像頭。
身體往上猛地一跳,兩手已經扒住牆頭,然後腳快速在牆上蹬了幾下。
攀到牆頂,已經看到院內微弱的燈光。
撐手翻過,從包裏拿出一張遁行符,不動聲色地貼到胸口處,然後邁開大步往裏走。
院內是四合院風格,正南面有大門,影背牆,東西廂房,坐北朝南的是正屋。
燈光就來自正屋,靠近了還能聽到說話聲。
一個老者陰森狠厲,“我不管用什麼辦法,今晚必須再給我找個人。”
另一個是女人,聲音瑟瑟縮縮,還帶着哭腔。
“我、我我真的找不到了,您不是說是生靈就行,那小狗小貓行不行,我可以去買。”
老者發出冷哼,“呵,你當我們是要飯的,用些流浪貓狗就能打發?”
“可是我真的找不到了,我現在非常害怕,每天都會夢到他們,我……我真的沒辦法了……”
我已經走到窗邊,通過老舊的格子窗,看到裏面兩個人一坐一跪。
坐着的老者,穿一身暗色衣服,很寬大,衣領豎起很高,把脖子和臉遮住半邊。
頭上又戴了頂帽子,帽沿拉低,加上背光,他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到。
女人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大概三十來歲,高跟鞋薄風衣,長髮微卷,就是臉上跟被開水燙過一樣,皺皺巴巴。
而且她身上有濃重的怨氣聚積不去。
老者此時已經氣極敗壞,“找不到人你就自己來,看你是想自己死,還是要別人死。”
女人哭倒在地。
她似乎也知道,多求無益,於是踉踉蹌蹌站起來,往門口走。
門一打開,氣息相通,老者立刻發現異常,“誰?”
話落掌風至,我面前的窗戶立刻發出“啪”的一聲響。
本來就老舊的窗格,被這摧枯拉朽的一掌擊中,瞬間碎了一地。
我一個倒翻出去,快速在地上一滾,人已經靠到西廂房的門口。
這裏陰氣也很重,隔着門就能感受到裏面濃濃的冷意。
也正是因爲這股冷意,正好可以掩住我身上的氣息,再有遁形符掩飾,應該不會被發現。
我貼牆站立,目光看向門口。
老者早就奔出屋門,目光如錐子,掃過院內的每個角落。
最後,落到已經嚇到抱樹的女人身上。
“你帶來了什麼東西?”
女人的聲音抖的不成形,“沒、沒有啊,我、什麼、什麼也沒帶……”
她可能太害怕了,哆哆嗦嗦鬆開樹,就往大門口跑。
但沒跑兩跑,腿突然一軟,人直接往前趴去。
老者倒是沒向她出手,是她自己的鞋不給力,高跟崴住了。
而且這一下摔的比較狠,半天沒爬起來。
正在這時,我清楚地看到,老者的帽沿擡了一下,兩道寒芒從裏面射出來。
他的手輕輕往前一伸,一個黑色的影子已經浮現出來。
正是那個大黑腦袋。
冤家路窄呀,此時我身上的血都開始沸騰往上涌,手要努力握緊,才控制住自己沒撲去撕了這倆東西。
黑腦袋在老者手裏顫了一下,之後離開,往女人飄去。
卻在經過院中時,突然又頓住。
那顆圓滾滾黑乎乎的腦袋,慢慢轉過來,往我站着西廂房門口看。
眼珠又黑又冷,像兩口深不見底的井。
它往我這邊移動,好像是發現了我的存在。
我自然也不會怕他,手指已經掐出指訣。
正在這時,爬地女人卻突然發出一聲哼唧,並且支撐着爬了起來。
黑腦袋應該是不想她白白跑了,腦袋一轉,“嗖”一下就又向她飛去。
小小的身體準確地扒在女人後背,嘴巴咧開,露出一口又尖又細的黑牙,猛地往女人的脖子上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