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被符壓住，臉和手腳還在符下掙扎，把符紙頂的一個凸一個窩的。
但那兩道白光不見了。
我“啪”一聲關了窗，一邊往外走，一邊跟擠在牆角里的飄兒說，“都在這兒別動，一會兒我還有事兒找你們。”
他們惶惶地點頭，眼珠還盯着窗戶。
大概是沒看過現場捉怪，嚇着了。
這就跟小偷看到自己的同夥被警察叔叔抓個當場，絕對有殺雞儆猴的作用。
門一開，汪老闆夫婦都在門邊。
“怎麼樣了小林先生？裏頭真有東西啊？”
我抱以微笑，“沒事。你們樓下住的什麼人？”
汪老闆微怔了一下，“跟樓下有關？他也是一個開飯店的，挺和氣一哥們兒，要下去看看？”
“下去看看吧。”
他本來還有點猶豫，聽我這麼一說，不得不往門口走。
但問話比來他們家細緻多了，“小林先生，我冒昧問一句啊，這跟樓下有什麼關係？”
還怕我不高興，他又忙着解釋，“主要這個事，他有點那啥，咱自己家怎麼說怎麼做都成，可去別人家裏，總得跟人家說個長圓出來。”
我完全能理解，當頭給人家來一句“你家招鬼啦”。
那人的第一反應，肯定不是請人來捉鬼，而是找人把我打一頓。
所以，我也很認真，“他家窗臺上放了一個小玩偶，我在樓上看到了，挺特別的，所以想下去看看。”
汪老闆心領神會，立馬壓低聲音，“我家的事，跟那個玩偶有關？”
“嗯，不過現在也不十分肯定，得見了東西再說。”
我這麼說，不是沒掌握到事實，而是在拿到玩偶之前，不能先給汪老闆傳達這種想法。
萬一在開門的時候，他就跟鄰居發生不愉快就不好了。
目前鄰居的態度還不明朗，局面必須控制在我手裏，要和和氣氣解決。.七
燕雲閒還坐在客廳裏，我從次臥出來時，他正在看手機。
聽完我們的說話，他就向我點了個頭，沒有要跟我下去的打算。
汪夫人看他這樣，特別善解人意，搶先一步過來，“金成，我陪小林妹妹去樓下吧。”
他們倆交換了個眼神，汪老闆留在家裏招呼燕雲閒，汪夫人提了一箱牛奶，跟我往樓下走。
我們沿樓梯下去，因爲時間比較晚，汪夫人敲門之前，還在小區羣裏先跟對方聯繫了一下。
得到對方的答覆，她才曲指在門上敲了兩下。
出來開門的是個笑眯眯的男人，年齡看上去比汪老闆大一些，戴一副無框眼鏡。
汪夫人先把牛奶讓過去，“謝哥不好意思啊，這麼晚過來打擾你們，嫂子沒在家嗎？”
“在，輔導孩子寫作業呢……”
“啪，”正在這時，裏面突然傳來拍桌聲，接着是一個女人的嘶聲吼叫，“你腦子裏裝的是啥，在想啥，啊？加減乘除都看不清，這種題都寫錯，你還上啥學，明兒回來餵豬得了。”
“媽，咱家沒豬，要不我去飯店端盤？”
“我抽死你我。”
謝哥轉身就往裏走，不忘跟我們說，“進來吧……。”
我和汪夫人進了他家門。
同一個小區，樓下樓下的格局一樣，但裝修上謝哥家明顯比汪老闆差着一個檔次。
連客廳裏的沙發都老舊掉色，中間的皮還破了一塊。
客廳的一角，放着一張書桌，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兒正在漫不經心地轉筆，眼睛都沒看作業本。
他的老母親，謝夫人，已經氣的在摔東西，估計兒子要不是親生的，她都得上手掐他脖子。
汪夫人尷尬地看了我一眼，小聲說，“家裏有孩子都這樣，教作業能把人氣背過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