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的熱氣，薰染在手指尖。
潮溼一片。
我心跳加速，臉頰迅速滾燙。
垂下眼皮，想把手收縮回來，“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沒看到……”
“沒關係。”
他一開口，嘴脣輕掃到我的指腹處。
熱熱的，癢癢的，明明感覺是在手上，偏偏心尖處像是被人用羽毛故意掃了一下。
心頭莫名一顫，手指跟着縮了一下。
沒收回來，竟然整個按到了他的嘴脣上。
……
感覺自己臉燒起來了。
不光臉燒，身上也像着了火。
火源就是燕雲閒的眼睛。
他仰頭看着我，每個呼吸的熱度，都噴到我的手心裏。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卻又非常有感覺。
我身體僵直不動，又分明起着一些微妙的變化。
人好像輕飄飄的，腦子亂哄哄的。
最敏感的部位，是被燕雲閒抓住的手指，像一個龐大的過敏源。
隨着他的呼吸，我開始呼吸急促，且越來越熱，後來還有些窒息的感受。
但又不討厭，內心深處，甚至還希望過敏源能擴大一點。
讓那種心顫的，悸動的，心尖麻癢的感受、來的更猛烈些。
可以向我的手腕，胳膊，甚至面頰，嘴脣上來招呼。
像是過去了很久，又像是一瞬間。
貼着我手指的嘴脣挪開，原先躺在牀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變幻位置。
坐在牀頭，還把我攬在懷裏。
燕雲閒聲音諳啞，在我頭頂說話，“阿煜……”
“嗯……”
然後，他又低低喚了一聲，“阿煜！”
我擡頭，看到他優美的下頜骨線，因爲半側着臉，線條像是經過藝術家的美工刀，顯出了幾分鋒利，又帶着極致的美感。
他亦看着我。
突然，他擡起手，修長勻稱的手指，輕輕蓋到我的眼睛上。
聲音再次傳來，“阿煜，你這樣看着我，讓我……很失控。”
“爲什麼？”
此話是隨口而出，未經大腦。
就像出門碰到熟人，問一句，“吃了嗎？”
對方喫沒喫，自己其實沒那麼關心，就算沒喫，自己也不會請他喫。
而我，更嚴重，根本不知道他話裏的意思。
他也沒有解釋。
只是耳邊的呼吸更重，只是熱氣已經撲到了我的臉上。
我莫名開始緊張，手指不自覺抓緊能抓住的東西。
頭頂的呼吸聲突然一窒。
接着是一聲輕吟。
之後，我額角突然被兩片軟軟的東西觸碰。
蓋着我的手指拿開了。
燕雲閒靠在我的耳側，發出壓抑的輕笑，“阿煜，鬆手。”
我慌的很，腦袋好像秀逗了。
明明聽到了他說的話，又好像沒聽到。
所以並未動，只是側開頭看他的臉。
燕雲閒臉側和耳根處，像偷染了紅霞，目光更是隱晦又剋制。
“手……”
他的下巴往某個位置點了一下。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手指立刻像觸電，“唰”地一下縮了回來。
人也坐不住了，連滾帶爬從他懷裏滾下牀。
“那個，我按完了，不早了，你睡吧，我回去了。”
燕雲閒的手指，抵着自己的額角，似乎是在笑。
但我哪還有臉看。
我得趕緊跑呀！
此時此刻，我恨不得自己是從深山老林出來的，未見過世事，更不識男女之別的電視劇女主角。
最好再配一句嬌憨又單純的臺詞，“你那個……是什麼東西呀？”
但是，身爲學霸的我，初高中的生物課，沒有一節是白上的。
人體的基本結構，以及在特殊情況下，會發生的某種變化。
全部深深印在腦子裏。
且正在緊急複習，勝過面臨大考時的應急反應和緊張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