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難受。
總覺得眼眶發熱,有眼淚想往下掉。
根據這些天知道的信息,大概的事情脈絡我都捋清了。
餘小菊只所以纏在羅奶奶身上,並非全是因爲她自己的私怨。
而是有邪師在她背後操控。
這個邪師,就是我在餘家看到的老和尚,他不但與餘老漢早有勾結,還會讓我非常難受。
這一點,令我十分不解。
能想通的是,和尚參與了餘小菊變傻,以及她家裏人,包括她自己死亡的全部事。
說不定還與最開始餘羅兩家結仇有關。
我問燕雲閒:“這個和尚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害人?”
他卻向我示意:“餘小菊的時間不多,你如果問完,我讓她先走,別的事我會跟你細說。”
“她去哪兒?”
我往牆上看。
那個影子越發淡薄,脖子以下已經看不清,只剩頭還有個大致的輪廓,脆弱而疏離。
燕雲閒也看着她:“去一個陰氣充盈的地方,咱們這兒不適合她,呆久了,她會有大傷。”
我退回來,“那讓她先走吧。”
我不傻,至少不像從前那麼傻。7K妏斆
燕雲閒的一系統舉動,包括說的話,都給我一種潛在的提示。
餘家的事,絕不是簡單的陰靈報復,極有可能還有更深的內幕。
而這個內幕,很可能與我有某種聯繫。
只是時間太久遠,餘家出事時,我都還沒出生,所以也根本想不出來,到底會有些什麼聯繫,又有多深的聯繫。
一股涼風輕輕從身邊刮過,牆上的影子不見了。
室內安靜。
只有檀香在幽幽燃燒,豆大的火星子,在暗沉沉的屋內,成了唯一的光亮。
我與燕雲閒對坐許久,他沒開口,我也沒說話,心情十分複雜。
直到聽見外面的雞鳴,才突然想起來:“是不是天要黑了,我得去餵雞,劉嬸走了,沒人餵它們了。”
燕雲閒跟着我起身,把窗簾拉開。
夕陽的薄光從窗口撲進來,撒了我們一身。
也驅逐了室內的暗沉感,讓我鬆了一口氣。
轉頭看他:“我不管,是你把人都支走的,以後你得幫我幹活。”
燕雲閒的眉頭也跟着疏散開,“好,那我們現在去餵雞?”
他端着雞食,我手裏拿了一把從桃園裏揪的野草,還有幾個被蟲蛀的桃子,一起往後院去。
這是去年我跟方希明爲防蛇妖,特意買回來的雞。
蛇妖沒防住,但雞卻越養越大,公雞定時打鳴,母雞每天下蛋。
之前劉嬸在,喂的可勤快了,我和方希明也時不時的給它們弄點青草,捉些蟲子。
之前桃子沒結果,還會把它們撒開,放在桃園裏,自己蹦躂。
現在卻不行,桃子馬上成熟,它們一出來,就往樹上飛,啄桃子喫,只能又圈回到後院旁邊的圈裏。
把食物一骨腦撒進圈內,看着一羣毛色鋥亮的雞,飛撲過來,“梆梆”啄着食物,場面非常的治癒。
我轉頭看身邊的燕雲閒:“我緩過來了,有什麼話你說吧。”
他揹着斜陽,面頰罩在陰影裏,剛纔的輕鬆神色,在聽到我話的瞬間又嚴肅起來。
凝着我的眸子也垂下眼皮:“好,這事兒要從頭說,也跟……你和馮婆婆有些聯繫。”
“跟我和外婆有聯繫?我們很早以前就認識嗎?”
他搖頭,轉過身,看向圈裏的雞。
彷彿在自話,“馮婆婆曾經與和尚交過手,你看到他難受,可能是與這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