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知道要給她什麼。
就算知道,也不會給她。
老太太這會兒明顯不正常了。
我手快速摸了一下兜,裏面的六丁六甲符還在,只是我現在不知該不該用。
一來不知道能不能行,昨晚最後一遭就失敗了;二來,羅靜奶奶是個活人,要真把她弄出些好歹,那就是人命。
沒法,只能再次念動淨身咒。
這次是念出聲:“以日洗身,又月煉形……”
她也再次發出狂叫,竟然從牀上跳了下來,一手還抓着我的手腕,另一隻手伸長了往我脖子上掐來。
這回我可不能任着她掐了。
用她手上那勁掐我脖子,我分分鐘就得去地府報道。
反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攘開,離自己遠遠的。
兩人爭執間,我還把她往窗口拖了拖。
現在是早上九點多,太陽早已升上高空,陽光濃烈地從窗口鋪進來,在窗邊曬出一大塊白。
我直接把她拖到陽光下。
她想往回拖,抓住我的手腕更加用力,指甲摳出刺刺的疼感,直衝我腦門。
另一隻被我抓住的,也已經握成拳頭,凸出的骨頭尖像要破皮而出一樣。
兩人拉鋸。
她聲色顫抖,不斷髮出嚎叫聲。
無論是力氣,還是叫聲,都不像她這個年紀的老人應該有的。
我已經開始懷疑,她是被附了體。
但那個本體一直沒出來,只借助羅靜奶奶跟我鬥。
我也不敢展開手腳。
實在是老人家經不起折騰。
羅靜蹲坐在地上都看呆了,眼睛裏寫着驚懼,一會兒看她奶奶,一會兒又看向我。
大概是怕出事,她看了一會兒,又從地上爬起來,重新過來抓她奶奶:“奶奶,你快放開,這是我同學,人家是來看你的,沒有惡意。”
她奶奶咬着沒牙的牙齦:“給我,你給我。”
“給你什麼?”我插嘴問。
她不說,只絮叨這一句,而且用了很大力,想把我們倆都拉出陽光區,再躲回陰暗裏。
爭執間,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任鵬出現在門口:“林煜秋,你幹什麼,要出院了,你走不走。”
在門開的瞬間,抓着我的手鬆開了。
羅靜奶奶身子一軟,就往下倒去。
還好我還抓着她,及時把她攬到懷裏,纔沒摔到地上。
羅靜也忙忙的扶住,跟我一起把她先放回牀上,然後跟我交待一句:“我去叫醫生。”
就撒腿往外跑。
老人家已經昏迷。
之前的豆豆眼閉上,連頭上的黑霧都散去不少。
呼吸微弱,蓋在身上的被子也一動不動。
任鵬走進來,瞟了一眼牀上,又看我,聲音壓低:“你就不能安靜會兒?”
“我很安靜,是她先拽我的。”
任大爺對這樣的回答很不滿:“你不過來,她往哪兒去拽你,沒事找事。”
不給我辯解的機會,已經轉移話題:“燕先生他們先回桃園了,派了車在下面等,一會兒我們一起回去。”
我轉身就扒到了窗玻璃上。
樓下確實還停着一輛車,但已經不是原先燕雲閒坐的那輛。
“他怎麼不等我?”喃喃自語。
任鵬卻在身後回:“等啥呀,你也不着急,這不還在到處亂跑嗎?再說了,他那輛車也坐不上咱們這麼多人。他就是過來看你一眼,之前就說好了,在桃園裏見面。”
“也沒看着呀!”我轉身,十分委屈,“我剛下去,他都不見我,還讓張忱攔我。”
任鵬瞅了我兩眼:“正常,你沒忘了他之前生病吧?醫院是啥地方……”
他往羅靜奶奶看:“亂七八糟的,什麼都有,他病還沒全好,安全起見,不宜在外面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