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聽完,轉身就往外走去。
給我激動的,飯也顧不上吃了,從牀上飆下來,跟着他出門:“我年前給你相面,是不是說你十三四歲會起勢?今年你就十三歲啦,是不是真要起了?”
小傢伙完全黑臉。
走到垃圾桶旁邊,“呯”一下把飯盒扔進去,折身就回。
給我都整懵了。
要起勢了,這多大的造化呀,我都激動的臉紅心跳手發顫,彷彿一個帕金森患者未康復出院。
他竟然跟沒事人似的,不但不高興,還朝我翻眼。
症狀完全不一樣,病的大相徑庭。
從垃圾桶旁邊又急急跟回來,眼睛始終沒離開他頭頂的光團。
嘴也沒閒着:“希明,小方道長,方希明同學,你倒是說句話呀,這啥情況?”
“沒情況,我這一直都有。”
“啊?一直都有,那我以前咋沒看到呢?”
他已經洗過手,靠到自個兒的牀頭:“那是你以前眼睛不行。”
說完,手一撈,身子一翻,已經轉到另一邊,打開手機裏的電影。
我在他牀邊站了好幾分鐘,才突然一下迷糊過來。
“喂兄弟,你的意思是說,你們頭頂其實都有光的,只是我以前看不到,現在能看到了?”
他臉都沒扭,聲音懶懶:“不是每個人都有光。”
“哦,對對對,我上午看羅靜頭上就沒有,她從額頭到頭頂,都是黑色的霧。”
立馬又把臉轉向一旁正喫飯的劉嬸。
她頭上乾乾淨淨,跟我以前看到的一樣。
“噠噠”轉到病牀的另一邊,盯住方希明的眼睛問:“不是你們有問題,是我有問題對不對?我的眼睛能看到光……不對,是我的眼睛能看到不同的光了。”
那一下子,靈光在腦中乍現,激動的我一把抓住方希明的胳膊:“是不是我也生出慧根,以後可以通靈了?”
他把胳膊拽回去,繼續看電影,連聲兒都沒應。
但那個神情,那個繃直的小嘴角,都在給我傳遞一個信息:
幺妹兒,你猜對嘞!
我“啪”一聲拍了個巴掌,高興的在病房裏又笑又跳。
把劉嬸嚇壞了,丟下筷子就過來扶我:“林小姐,你不能蹦的,你頭上身上還有傷,醫生說不能劇烈運動的,快坐下快坐下……”
小老弟也終於從手機上挪開眼,剜着我:“你是不是瘋了?”
我只管笑。
但被劉嬸拉住以後,沒敢再跳,也沒敢放聲狂笑。
就捂住嘴,蹲到地上,笑的“唔唔”的。
病情加重了,手抖的連嘴都捂不住,倆眼都擠出淚了。
誰能想到山窮水尺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前面方希明還嚇唬我,等我出院了,就知道自己有多慘。
後面我就發現,自己也能通靈了。
這就說明,我以後也可以修道請神拜祖爺。
就憑咱這勤奮不要命的勁,那道法還不“噌噌”地往上漲。
過不了多久,別說那些曾經欺負我的妖精靈怪,要怕我躲我了。
就是他們想躲,我也得追上去,給他們來個大傢伙。
爲外婆報仇,爲方師父報仇,爲燕雲閒報仇。
想起燕雲閒,我趕緊去找手機。
這麼大的的消息,我要先說給他聽,我要讓他跟我一起開心,從此放下擔心。
信息過去兩妙,那頭回了:“恭喜。”
“同喜同喜,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就生出慧根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字打完,再擡眼看燕雲閒的兩字回覆。
我覺得有點不對了。
這簡單明瞭的答案,不像他的口吻呀。
最起碼不像他現在的口吻,反而像張忱代發的。
把信息刪掉,重來一條:“你是燕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