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們實乃神人,不知多少年前說的話,還能完全貼合到我們身上。
“大難臨頭各自飛。”
我默默看了眼方希明,心那個寒吶。
還要故做堅強:“嗯,如果確定不是任教官搞的鬼,你就趕緊下山去吧,不要管我。”
想了想,還是做了託付:“看在咱們一起訓練的情份上,我只有一個請求,你能不能把我外婆的骨灰帶下去,別讓她落到邪師的手裏。”
他“哼”了一聲,“你想害死我?邪師上山就是找這個,你讓我帶着,那他們還不都跟着我走?”
“不是,你不用一直帶着,你只要把盒子打開,將灰撒了,讓他們拿不到就行。”
正往前走的人頓步,眼神幽暗地看向我。
半晌,突然道:“林煜秋,我現在知道了,你是真的不信我。”
我……
誒,這話從哪兒說起呀。
是他自己說要丟下我跑路的,到頭來怎麼還倒打一靶,說我不信他。
男人心,海底針。
太難琢磨了。
方希明語氣極爲不好,“你當初就不應該把骨灰埋這兒,還搞那麼大個墳,豎塊碑,生怕別人不知道。”
說起外婆的事,既是在這麼緊張的時刻,我也難掩心酸。
“這是她的遺願,走前跟我說,把她埋在我們家門口的。”
小老弟又看我:“她既然都跟你說了這個,爲什麼不說她修習道法的事。”
那誰知道呢?
或許外婆那會兒只想到了這個,忘了自己還有道術在身。
也可能是,她想把道法留在骨身裏,埋在門口,換種方式繼續保護我。
第二點,我更爲篤信。
不過無論怎樣,假如我真的出什麼事,護不住她,我肯定不會讓她落到邪師手裏,被喫掉。
出桃園前,我已經在墳邊做了佈置。
讓方希明去,算是備用策略。
他去的話更好,不去,那些人也別想拿到。
“哦,還有一件事,”我看了眼小老弟的神色,硬着頭皮往下說,“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能順利下山,過段時間有空了,就上來看看。”
“看啥,幫你收屍呀?”
“那不用,估計我真死了,屍體也輪不到你收。”
他又“哼”我一鼻子。
我趕緊道,“是那棵咱倆一塊種的小樹苗,我把他搬到東邊院牆角了,有我外婆的墳擋着,周邊還有桃樹,應該傷不到它。你等這件事過了,上來瞅瞅,它要沒事,就把它移種到地下,這樣才能長大嘛。”
讓方希明帶下山,根本不現實,誰能搬棵樹滿世界走呢。
所以我把要求降到最低。
只要樹苗能活下去,栽到哪兒都成。
小傢伙看我的眼神很不善,“我算看出來了,除了我,你家的一棵苗都是寶貴的。”
嘿,這語氣……
喫醋了?
不至於,小老弟沒那麼小氣。
不過我還是向他解釋:“主要是你一定會活下去,我會把你護下山的,而它們……”
“算你有良心。”他沒等我說完,先打斷,“你的這些破事,我一件也弄不了,你還是自己好好活着,伺候他們吧。”
然後快步往山上走。
我緊步跟上。
沒到山脊,就看到山谷處,黑煙直冒。
原先圍在我們身邊的陰氣,突然加大,嘶叫聲已成實質,衝撞的耳朵都一嗡一嗡的。
我抓緊時間把兩手上都沾上香灰,拿好桃木棍。
再一看,方希明個憨子,竟然撒丫子往山脊上奔去。
這傢伙,都不跟我商量的。
那邊可是有七星罡變罡邪陣,他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