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在桃園門口看到任教官,我就先跟他說請假的事。
他眉毛都立起來了:“你說什麼?”
慫了,之前打好的腹稿,在看到他眼神的一瞬間,就嚇回了肚子裏,連頭也不敢露。
“……方希明請假,他……那個,別人找他有事。”
任鵬“哼”了一聲,“他我管不着,他又沒給我錢。”
嘿,我這優越感“噌噌”就升上來了。
感情我這還特殊對待呢,方老弟只能算是陪練,教官都不管他?
被重視的感覺,讓我心情愉悅。
但並不敢放肆,覷着他的臉色,小聲試探:“我……可能也得請兩個小時……”
已經轉回正常、任教官的眼神,立時就又狠厲起來:“你再說一遍。”
“一個小時,就一個小時,我晚上再補回來,任教官,要見他的人,是我的同學,我得引薦一下,我晚上補一個半,不,補兩個小時回來。”
任魔鬼瞪着我:“一個小時,多一分鐘,晚上加三倍。”
“好嘞。”
還要說好時間:“時間我定哈,反正前後不會超一小時的。”
“作起來了,兩個小崽子,又想搞什麼事?”
我轉身往山上跑。
反正不管你的事。
只要假請下來,別的我可不想跟他多說。
八點,我們從山上下來,我先給方希明透信兒,“快點喫飯,一會兒姐給你好好捯飭捯飭。”
小老弟嘴上不說,身體很配合,五分鐘就把一碗粥,四個包子,兩個煎蛋幹完了。
到我從前院跑回去,他把自己的衣服包打開,摺疊整齊的幾套衣服,依序擺在牀邊上。
太上道了,都把我整的一愣一愣的。
方希明踢了一腳牀腿,黑臉:“傻了,不是你說要整的老成一點嘛!”
“對對對,老成,你這個子不算矮,就是臉顯小,也瘦,所以咱們要先選對衣服……”
我快速從他衣服包裏,把平時穿的,相對比較新,顏色重的衣服挑出來。
“你先換上,回頭,我再給你拾掇一下頭髮和臉,看上去就完全不一樣了。”
趁着他換衣服,我也趕緊回屋,把百寶箱從桌子下面拿出來。
化妝品啥的咱也沒有,但擦臉霜,粉底這些,還是有一些的。
最重要的是,有吹風機在。
髮型定年齡。
看我一會兒怎麼把他的小孩兒頭,吹出一個少年老成吧。
萬事俱備,方希明往椅子裏一坐。
我先弄他的頭髮。
噴壺裏的水“噗噗”打上去,吹風機用起來。
短短的小頭髮,沒一會兒就豎起來,根根向上,精神的很。
我就用梳子按住頭髮梢,好一頓猛吹,硬把他們的方向扳反了,按到背後。
前面光潔的額頭露出來,頭髮一溜朝後倒,形成大背頭的縮小版,小背頭。
此時已經不是十二歲少年了,是二十歲青年,哦,還沒完全長開的樣子。
小老弟別看天天在外面練,皮膚都不見黑,尤其是額頭處,被頭髮擋住的地方,更是白的耀眼。
這皮膚,太嫩,不成熟,搞一搞。
暗色粉底,“唰唰”地鋪了好幾層,眉筆眼線啥的實在沒有。
彆着急,咱有辦法。
我那個機智啊!
跑出去撿了幾根幹掉的細桃木枝,回來用打火機燒掉一小截。
燒與沒燒的接口處就是黑灰。
充當一下眉筆,自然無添加,環保又健康。
眉毛加粗加重,眼角再輕輕描出幾根小細紋。
這叫滄桑感,一般的化妝師都整不出來。
用盡了我平生所學,終於把眼前的少年打扮妥當。
左右看看,挺滿意的,雖然有化妝的痕跡,但真的老了。
很成熟!
我把鏡子拿給了方希明。
小夥子明亮的小鹿眼,先瞅了我一眼,然後,看向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