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希明手指壓住紙人的眼睛,沒撒開。
我壯着膽子往下說:“我什麼能耐你最清楚,平時連你都打不嬴對吧?那天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
小老弟眉頭皺的很深。
半晌,頭往下點了點:“是奇怪,你突然就瘋了,拉住任教官一陣猛練。”
我小心臟“嗵嗵”跳了起來,不知咋的,有點小興奮。
“真的?怎麼練他的?”
方希明白了我一眼,“就往死裏打,你抓住他胳膊往外摔的時候,直接就把他胳膊扭斷了。”
他往訓練場瞥,“裏面的柱子也是那會兒撞折的。”
這麼猛!!!
我連做三天夢,都不敢夢到這。
方希明說,“沒等他緩過來勁,你已經拎起他的腿,把他往地上砸去,前後不超過十分鐘,任教官已經起不來了。”
“啊?”
這真的震到我了。
“你太誇張了吧?就算真要打,也不能這麼快吧?”
他沒聽出我的重點,又狠狠朝我翻白眼:“很激動很開心是嗎?”
“沒有沒有沒,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事不可能呀,怎麼可能?那你是……”
“我就不該去勸架。”
小老弟徹底氣了,呼哧呼哧往回走,兩條小細腿還一甩一甩滴,估計上面纏太多布,走的不太順暢。
我愣了一下,趕緊追上去。
作勢扶他時,被他甩了手。
那我也不惱,跟在他身邊,虛心請教:“你當時沒看看我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中邪了?”
“看了,你正常的很,就是不認人,我懷疑你是故意的,平時扮豬,關鍵時候喫虎,林煜秋,你心眼也太多了,我以後都不跟你玩兒了。”
嘿,這事他不能怪我呀。
我真沒心眼,他不是一直說我傻嗎?
但解釋不清了。
打是真打了,也沒妖氣陰氣上身,我自己也完全說不清楚。
唯一改變的是,知道事情經過後,我有點內疚。
畢竟這兩人躺了好幾天了,大過年的,多不好意思啊。
我開始跟着劉叔劉嬸一起照顧他們,端喫端喝,拉撒嘛,就自力更生吧。
好事嘛,偶爾也會成雙成對地出現。
這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一個驚喜的電話。
是丁叔來的。
我昨天發的祝福短信他沒回,電話一通,先給我解釋原因。
說是他家的一個親戚去世了,他這兩天都忙,沒怎麼看到信息。
我客氣地說沒事。
丁叔就問我:“小妮兒,你上回說哩扎紙貨哩事是真哩不?你真能幹這個?”
“是呀,當然是真的,我能幹呀,有主家要用嗎?”
“哦,就我二伯家,這不明兒就去埋了嗎?過幾天頭七哩,想着扎一套,時間是不是太緊了?”
“不不不,我行,他……他都要什麼,什麼樣兒的,哪些件?”
我本子都拿了出來。
說什麼得記着,工作記錄,訂單哦!必須認真。
感謝這幾天休息,讓我有時間發揮。
最棒的是,丁叔那邊也是村裏,沒那麼多講究,就要普通的小院房屋,牛馬童子等,算盡兒女們一點心意。
我“唰唰”在本上寫好,還問了大爺去世的年歲,家裏老伴是否健在。
扎紙是有規矩的,家裏一雙的老人,如果有一位還健在,就不能扎房屋,至少不能有主屋,只能扎牛馬衣物,等單品。
只有兩個老人都不在了,才能扎正屋院子,這樣燒過去,在那邊也就是一個家,兩人可以重新團聚。
丁叔一一跟我說明。
我自動在本子上寫好:堂屋三間,配房兩處,衣服,鞋襪,單品數件。特送電視機一臺,錄音機一臺,裏面要下好戲曲。
曲目單,我一會兒從網上找一份,得當地的,火的,老人家常常聽的。
然後還得麻煩丁叔:“我這兩天不方便下山,你能不能幫我買些東西送上來?”
他一向爽快,立馬答應:“中啊,你說都買啥,我明兒一早就去買,上午就給你送到了。”
紙紮要用的所有東西,我列的清清楚楚,發給他。
去哪兒買的地址,也發給他。
最後是一個轉帳。
除了費用的錢,還有他跑路的利是。
大過年的,叫人家買這些東西,給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