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方希明遞了個眼色。
讓他守住桃園入口,我抄着路邊向黃有亮靠近。
也是身上揣着一堆符,還有香灰,膽子賊啦大,連山都敢下。
還隔着五六步,沒到防狼噴霧的射程之內,黃有亮就先開口了:“哎喲喲,嫩還下來接俺了,嘿嘿,知道俺最近走了好運,特意上來感謝嫩啦?”
神馬玩意兒?
他走好運了?跟我有毛線關係,我的霧呢。
三兩步奔向前,噴霧照準目標,一陣“突突”。
黃有亮“嗷嗚”一聲,就扔了手裏的棍,兩手捂住自己的臉,蹲到地上。
我一不做二不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出手裏的香灰包。
“呯”地一聲,灰白色的香灰從他頭頂散開,撒了滿身,天女散花一樣。
他捂住臉跳起來:“弄啥嘞,馬勒了個壁,你弄啥嘞,嗷……嗷嗷……”
弄啥嘞?!
弄死你嘞!
我一腳就踹到他的肚子上,直接把他揣倒在地,順着石渣路原路返回。
猶不解恨,追上去又補了兩腳。
竟然還敢罵人,讓你充分體驗一下禍從口出的古語。
方希明也跟了過來。
但沒幫我打架。
小夥子穩穩站着,盯住一邊下滾一邊罵人的黃有亮:“他身上確實沒邪氣,你要不要再問問清楚。”
“我問他大爺,他剛罵我你沒聽見。”
“聽見了,那你再打他一頓吧。”
他往後退。
給我整愣了。
這孩子想咋滴,是來勸架的,還是來拱火的?
黃有亮罵的太難聽了,我這兒火也真壓不住,擡腿正想再追上去揍到他不會罵爲止。
就聽到身後一聲厲吼:“林煜秋,長本事了。”
我……
我停了步,委屈地轉過身,眼裏淚花都擠出來了:“任教官,這人以前欺負過我,還欺負過方師父,燕雲閒……你聽,他現在還在罵我,罵的多難聽吶。”
任鵬大步從桃園門口下來,瞪着我和方希明咬牙:“我看你們就是喫飽了撐的,讓你們訓練,就是在這兒練的?”
我剛一擡眼,他就又吼過來:“看什麼,還不滾?”
“可是……這人很危險……”
他撩起腿就往我身上踹。
躲的夠快,一猛子扎到路溝旁的草叢裏,勉強躲過去後,馬不停蹄地往回竄。
到桃園門口,又往回看了一眼。
是真擔心他,怕黃有亮耍詐。
但這位大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直接向我扔起了石頭蛋子。
我和方希明扭頭就跑。
也就是跑回大門,沒有真的回訓練場。
黃有明情況特殊,萬一後面真跟的有大靈,任教官哪怕武藝超羣,也不是他的對手。
隔着桃園邊的網,我和方希明藏在桃樹的暗影裏,倆人四隻眼,緊緊盯着外面。
任鵬往下趕了一截,把滾到路溝裏的人扶起來。
不知道兩人說了啥,反正緊跟着黃有亮就又發出一聲慘叫。
比我踢他時叫的都慘,而且兩腿彎曲,看着是想跪。
任鵬一手扣住他的手腕,硬沒讓他跪下去。
兩人站着又說了幾句,然後開始往上走。
我慌了,“任教官不會已經被他蠱惑了吧?這個人擅耍嘴皮,他這是要引狼入室啊!”
旁邊的小夥子一動不動,倆眼盯的方向還有點不對勁。
我胳膊肘搗了他一下:“咋滴,你還在看他頭上的白光?”
“嗯,那白光應該不是陰靈耍詐,看着像是修了什麼福緣。”
“別逗,就黃有亮這樣的,能修什麼福緣,他不害人別人都得作揖祈福了。別愣了,快走,得阻止任教官。”
我拉起他往大門口衝。
還離着門口幾步,就聽到門外黃有亮的聲音:“俺真是來感謝她的,她上回不是給了俺一張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