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棠飄雨站起身，目光復雜的望了一眼藍古羽，眸中閃過極爲深的驚豔與讚歎。
此時站在她眼前的藍古羽，雖然表面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那麼完美聖潔，但是整個人的氣質已與之前完全不同。
那是一種曇花一現的釋然，一種梅花傲骨的堅定，一種寒冬裏吹起春風的不平常。
北棠飄雨柳眉微微蹙起，心中算了算時間，眸中的驚歎轉爲疑惑，輕聲道：“這麼快......？”
藍古羽嘴角抿起一抹淺笑，纖腰輕彎，輕綿的聲音柔柔響起：“大概，他覺得新鮮吧......”
說到此處，那足以驚豔所有人眼球的玉顏上，綻放出兩朵淡淡的粉花，美得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北棠飄雨眼神變幻，抿了抿脣，沉默許久後，忽然說道：“雲羨，不會同意你這麼做的。”
藍古羽嬌軀輕轉，眼神柔和的望着依舊被混沌之力束縛着的雲羨，眸光如水，低聲道：
“我知道，但是，我必須這樣做，天靈大陸纔能有一線生機，也只有這般，他才能保護好他想擁有的。”
“失去我一個人，換得他心裏所追求的未來，我認爲是值得的。”
“這也是我對天靈的贖罪，畢竟，它說的沒錯，若是我不到天靈大陸，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北棠飄雨知道自己勸不了藍古羽，只是覺得爲她心疼，眸光逐漸變得朦朧了起來。
想了許久，她也不知該說什麼，終究化作一聲沉沉的嘆息。
“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藍古羽輕柔一笑，眸中盪漾起迷離之色，櫻般的脣瓣中緩緩溢出悅耳的嬌聲：“能感受到他對我的愛，這天靈大陸，我便不後悔來，已經沒有遺憾了。”
天靈此刻纔出聲問道：“準備好了？”
藍古羽輕輕閉眸，重新睜開時，眼裏已再無一絲一毫的情緒波瀾。
她點了點頭，看向天靈，輕聲感謝道：“謝謝你，容忍我的任性。”
天靈淡淡道：“對他有益，我自然不會拒絕，這就開始吧。”
藍古羽沉沉吐了口氣，藍色裙裳如蝶舞動，她整個人飄飛而起，一顆顆蔚藍星辰於其周身旋轉。
這一刻的她無疑是這彼岸深淵中最清麗淡雅的一抹麗景，美得如此無瑕，聖潔得不可方物。
北棠飄雨見到這一幕，雖美，但她卻不忍心再看下去。
因爲如此美麗的一幕，即將破碎，如此美麗的人，亦會消失不見。
藍古羽踏着星辰一步一步攀升，如仙而上。
隨後從她的眉間，一道神魂緩緩滲透而出，完美至極的曲線輪廓與藍古羽如出一轍，閃耀着極爲濃郁的金光。
星辰似被踏碎一般，化作星粉飄飛，朝着藍古羽的神魂撞擊而去。
就在其神魂即將被撞碎，藍古羽即將香消玉殞之時......
那純白色的光球突然“砰”的一聲爆裂開來。
純白四散的粉塵中一道人影衝刺而出，猛的將藍古羽的行爲阻止。
他握緊藍古羽柔軟的玉臂，眼神冷冽，五官因爲憤怒而扭曲，嘶吼道：“誰他媽的允許你魂化了！”
“雲羨，你竟能破出混沌之力......”天靈的聲音中第一次露出驚異。
雲羨沒有理會天靈，他將藍古羽帶回到鋪滿璀璨枝丫的地面上，咬牙怒聲道：
“上了我就想不負責任的魂化？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北棠飄雨目瞪口呆，眼角與嘴角均在直直抽搐着。
本來嚴肅悲情的氣氛，在這一刻，被雲羨的話語擊得支離破碎。
藍古羽原本錯愕的神情，被雲羨這一句話，差點沒繃住要笑了出來。
她沉沉吐了口氣，無比平靜道：“這是我的選擇。”
雲羨狠狠的在藍古羽翹臀上拍了一下，寒聲道：“老子不允許，誰讓你這樣選擇的！”
藍古羽倒是沒在意雲羨這般不尊重自己，自己揉了揉被打疼的臀，淡淡道：
“只有這樣，你才能守護好天靈大陸，犧牲我一個人，換來所有人的生機，這是值得的。”
“值得個屁！”雲羨眼神愈來愈厲，氣不過又是打了一下她的臀：“等會再教訓你，給我老實呆着。”
藍古羽眉頭微蹙，想說什麼，被雲羨這般兇狠的樣子盯着，竟是有些不敢說話了。
雲羨緊握着藍古羽的玉手，轉身望向天靈，深深吸了口氣，恭聲道：“天靈前輩......”
北棠飄雨此時走了過來，輕柔的聲音帶着些許羞澀：“雲羨，你，別光着身子說話啊......”
雲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穿衣服。
不過都是自家媳婦，他倒是一點都沒有害羞，將白金袍子披上，再次出聲道：
“天靈前輩，先前你們的對話，我全都聽到了。”
“感謝您讓我降生在天靈大陸上，但若是要讓羽兒魂化才能換來我抵達靈雲境，我不願意。”
“爲了面對這些劫難，要讓我失去身邊任何一個人，我都不允許！”
天靈毫不意外，聲音平和：“世上無兩全之法。”
雲羨眼眸微斂，沉聲道：“那我便來創造這兩全之法。”
天靈語氣毫無波瀾，淡淡道：“你拿什麼來創造？憑藉現在所有的混沌之力，你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抵達靈雲境。”
“無法抵達靈雲境，對於那星辰位面的來人，你真的可以被說成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他們彈指間便能將你泯滅。”
天靈見雲羨眉頭蹙起，聲音帶着幾許沉重，繼續說道：
“如今，苓兒亦被困在黑洞之中，最多隻有三個月的時間，黑洞便會湮滅，其湮滅的同時，她就會死。”
“你不抵達靈雲境，便無法穿梭至宇宙，更不可能救下她，雲羨，我問你，何來兩全之法？”
“沒有犧牲，何來得？這世界上所有的選擇，都有代價，現在不是你意氣用事的時候。”
雲羨輕吐口氣，眼神堅定：“苓兒我會救，劫難我會擋，羽兒絕不能離開我身邊。”
藍古羽抿了抿嘴，想要說什麼時，發現雲羨那雙大手抓得自己更緊了。
她知道，雲羨決定的事情，自己說什麼也阻擋不了，只能先安靜的呆在他身邊。
天靈見狀，緩緩說道：“給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否則，藍古羽今天的魂化，絕對逃不了。”
【作者題外話】：世上真的沒有兩全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