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棠飄雨呆呆的看着那兩人交匯的純白色光球處，已不知過了多久。
光球一陣又一陣的上下顫動，劇烈而兇猛，能想象到裏面發生的事情有多激烈。
北棠飄雨大腦處於宕機狀態，難以想象那個藍古羽，竟會在這一刻選擇和雲羨實體交融。
北棠飄雨拍了拍俏臉，又是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甚至以爲自己在做夢。
可是疼痛感傳來，讓她確認，那就是藍古羽，她好像真的徹底愛上了雲羨。
“很驚訝？”天靈詢問聲響起。
聽到天靈與自己主動對話，北棠飄雨只覺得受寵若驚，輕輕點頭道：“嗯......”
天靈聲若幻夢，緩緩盪漾而出：“我其實也很驚訝，藍古羽當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的意識未覺醒完全，處於朦朧狀態。”
“當時覺得她，給我的第一感覺便是，她是絕不會生情的人。”
北棠飄雨眸泛迷離，低喃道：“這世上，不會生情的人，真的存在嗎......”
天靈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大概不存在吧。”
它話語微頓，感慨道：“當初確實沒想到，只是作爲一個着陸點的世界，她竟會在此處創造生命。”
“以星辰位面法則作爲基準，來完成這個世界的快速進化。”
北棠飄雨輕擡螓首，低聲道：“您不是說，女帝是在拔苗助長嗎？”
天靈平靜道：“是拔苗助長，但這也是命運使然，這個世界只是宇宙中極小一部分的存在。”
“這五百萬年間，自我意識覺醒以來，我不止看着這個世界，也在探尋着宇宙。”
“星辰位面是來自上宇宙的最高位面，而這個世界處於下宇宙的最低位面，是兩個極端，於宇宙間，它們遲早形成必然的碰撞。”
“藍古羽的行爲確實是拔苗助長，但是自她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她的拔苗助長也是對這個世界最好的拯救方式。”
北棠飄雨不懂這些，但她卻能知道，藍古羽本可以不用做這些，但是她依舊選擇如此。
天靈喟嘆一聲，繼續說道：“冥冥之中，一切自有註定，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我是指引的命運。”
“而我對於宇宙來說，又何嘗不是被宇宙所指引的。”
“至於宇宙，在其之外，也許有着更高層次的指引，所以啊，有些東西是掙脫不開的......”
北棠飄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茫然道：“女帝她真的必須要魂化嗎？”
天靈沒有任何猶豫道：“要，若她不魂化，雲羨得不到那部分混沌之力，與那星辰位面的人，難以對抗。”
“爲了給雲羨爭取時間，五百萬年的混沌之力，已有極大部分，我都給予了雲苓兒。”
“若不是雲苓兒替雲羨在拖延時間，此時此刻，這個世界，或許已經不存在了。”
北棠飄雨瞳孔猛的一縮，驚異道：“所以，苓兒是在您的指引下，去了宇宙抵禦來敵？！”
天靈回答道：“是的，但是因爲羽煌給雲苓兒下的那朵神之花，導致她在情急之下，引發了黑洞，現在被困於其中，無法出來。”
“我之所以這麼急切的讓藍古羽魂化，也是爲了讓雲羨能快點成就靈雲境，去黑洞裏將雲苓兒救出來......”
北棠飄雨美眸微閃，忽然問道：“您是不是，一直在雲苓兒身邊？”
天靈沉默了，似在思索，隨後緩緩說道：“她七歲之前我在，之後就沒在了。”
“混沌神體，就是我給予她的，她的存在與出現，本就是替雲羨一起抵禦那個劫難的。”
“只不過，我沒想到混沌神體會被羽煌鑽了空子，讓他在雲苓兒身上下了神之種子，與此同時，她還身受邪虎毒的影響。”
“這番複雜的情況下，我便無法再護佑她，只有當她成就靈雲境時，我才能重新聯繫上她，指引她去抵禦那劫難。”
“可是隨着神之花的強制觸發，她如今已經沒有辦法再幫到雲羨了。”
北棠飄雨微微一愣，悵然道：“苓兒把雲羨忘了嗎......”
天靈平靜道：“並沒有，她甚至寧願拋棄一切，也不願忘記雲羨。”
“但是神之花對她神魂的影響已經種下，雖然她沒有忘記雲羨，但來自神魂的強行控制，在見到雲羨的那一刻，雲苓兒會對雲羨出手。”
北棠飄雨柳眉蹙起，詢問道：“神之花的控制影響，無法解除嗎？”
天靈輕輕一嘆：“本來是有辦法解除的，只要在控制住雲苓兒後，讓雲羨侵入她的神魂玲瓏世界。”
“她沒有忘記雲羨，自然不會排斥與他神魂交融。”
“這樣，便能通過雲羨的力量，強行抹除來自神之花的影響。”
“可是如今，雲羨早已與藍古羽神魂交融，這種陰陽的綁定關係，便無法再與雲苓兒進行神魂交融，否則兩人都會神魂俱滅。”
北棠飄雨眸光微微黯淡，聲音中充斥着悲傷：“這對苓兒來說，得多痛苦，她不是必須得遠離雲羨？否則他們之間一定會爆發戰鬥。”
“是的，其實當時對她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忘記雲羨，然後永遠不再和雲羨見面。”
“就算被強制指引跟雲羨發生戰鬥，至少那個時候，她已經忘了他，不會那麼痛苦。”
天靈聲音逐漸變得空靈，繼續說道：“可如今，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只能尊重她的選擇。”
“所以我幾乎用盡在她身上的混沌之力，來換取保留她對雲羨的記憶，同時又引動彼岸深淵的力量穿越空間護住她，這也導致我的力量徹底空虛。”
“因此彼岸深淵裏的一切，纔會顯得那麼異常，若非雲羨靠近我，或許我永遠沒辦法與你們對上話。”
北棠飄雨抱着玉腿，將雪白的下巴放在膝蓋上，心疼道：“雲羨他，要經歷的磨難，爲什麼要如此之多......”
天靈沒有作答。
許久後，純白色光球中一道藍影緩緩飄飛而出。
她面色潮紅，雪白色的長髮披散在白皙的肩頭上，完美的曲線盈盈而動。
修長雪白的雙腿並的很緊，望着北棠飄雨略顯錯愕的目光，她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但畢竟是藍古羽，她不動聲色的整了整藍裳，靈氣涌動，香汗與那股旖旎的味道頃刻間散盡。
原本帶着些許朦朧迷離的雙眸，恢復到無波無瀾的狀態，彷彿一切未曾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