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貴人!
害魅姬被虐待多年,母子多年分離,困守不能出甚至於最後慘死的“貴人”!
當然了,魅姬之殤不能怪賢王妃。應該怪齊施臨這個奇葩和賀平媱那個瘋子。
齊施臨滿臉不悅:“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柳紜娘又笑了:“你不讓我出門,就想瞞着此事?世子爺這般癡情,王妃知道麼?”
在齊施臨殺人一般的目光中,她搖了搖頭:“外人又不知道我的容貌,王妃自然也是不知的。在她眼中,你和妻子鶼鰈情深,又兒女雙全……”
“住口!”齊施臨眼神裏滿是狠戾。
若是魅姬在此,大概會擔憂他回去之後會下狠手揍人。
柳紜娘自顧自繼續道:“世子爺,如果她知道我的長相,大概也不會認爲你癡情。你專寵我多年,若在她眼中,無論你對她多深的情意,這份感情都是可以替代的。我可以,別的和她容貌相似的女人也可以。”
說到這裏,她一臉好奇:“天下之大,容貌相似者多矣。你這些年就沒試着找別人?”
齊施臨狠瞪她一眼:“住口!否則,我殺了你!”
柳紜娘不置可否,此時高堂已落座,新人開始成禮。
齊施臨也沒有再說話,看着身居高堂滿臉含笑的女子滿心惆悵。
她兒子都成親了啊!
禮成後開了宴,還是分了男賓女眷,有些人暗戳戳地打量柳紜娘。
剛纔蒙着面,這到了喫飯的時候,總該把面紗取下吧?
可惜,讓衆人失望了。柳紜娘剛落座不久,齊施臨就過來把人叫走了。
所有人都在殿中,園子裏只剩下零星的幾個下人,柳紜娘回頭看向熱鬧的大殿:“聽說賢王府的廚子和御廚是師兄弟……”
語氣惋惜。
齊施臨側頭看她一眼,“我發現你今日的話特別多。還每句都踩我的底線,你不想活了?”
柳紜娘一臉無所謂:“我好歹給你生了一雙兒女,說實話,我不信你會對我下殺手。”
齊施臨冷哼一聲,帶着她繞進一處廊下,正房的門開着,兩人剛走近,就聽到含笑的女聲。
“可算是來了。”
語氣雀躍,毫無在王府該有的拘束和謹慎。
柳紜娘擡眼,那坐在主位的紅衣女子,不是賢王妃又是誰?
“快進來坐。”賢王妃很是隨和:“梅姬,我聽說你傷了容貌,不知近來可好些了?”
語氣親近,毫無初次見面的生疏。
柳紜娘垂下眼眸,乖乖行禮:“給王妃請安。”
“不必多禮。”賢王妃笑意盈盈:“我知道你的傷,能讓我瞧瞧嗎?”
柳紜娘規規矩矩,“傷口很深,很是駭人。不敢污您的眼。”
王妃兩步走到她跟前,伸手就扯她面紗,齊施臨想要阻止都沒來得及。
“呀,還包着呢。”
話裏話外都在說傷,柳紜娘卻注意到她眼睛落在了自己往好的半邊臉上,幾息才移開。
她對別人的視線特別敏感,已經可以肯定王妃掀她面紗,並不是想看傷。
“今天早上剛換藥。”所以,就別拆開了。
王妃輕柔地幫她帶好面紗:“抱歉,我這個人性子直爽,想到就做。唐突之處,你別見怪。”
“不會。”出聲的是齊施臨,他語氣格外溫和,眼神裏滿是柔情,魅姬以前從未看過的他這一面。
“能得你惦記,是她的福氣。”
柳紜娘:“……”
王妃笑吟吟:“施臨,你千萬別這麼說。等祛疤膏用完了,我會再讓人送來。我們這麼多年交情,別跟我客氣。”
齊施臨再次道謝。
又說了幾句,王妃推說要去送客。齊施臨適時帶着柳紜娘退了出來。
往大殿去的路上,齊施臨一路都挺沉默。
柳紜娘偷瞄他好幾眼,幽幽嘆息:“真慘!”
齊施臨眼神一厲,瞬間擡手掐緊她的脖頸。
柳紜娘被迫擡起下巴,嗓子被掐得說不出話來,很快就脹紅了一張臉。胸腔越來越堵,越來越痛,沒多久,眼前陣陣發黑。
就在她以爲自己要窒息時,齊施臨終於鬆了手。
清新的空氣入到胸腔,激得她咳嗽不止。
“……咳咳咳……咳咳咳……”柳紜娘扶着假山,好半晌緩不過來。她就是故意撩撥,這些話說出來,只覺格外暢快。
反正齊施臨也不會殺她。如果他要動手,魅姬那些年裏試着逃跑的時候早就死了。
再說,這裏是王府,他就更不會下殺手了。
柳紜娘也不着急,抱着塊石頭咳了個痛快,齊施臨等不及,上前拽過她的胳膊:“走!”
然後,他眼神一凝。
面前女子雪白的面紗上暈出一片紅痕,還越來越大。柳紜娘對上他的視線,伸手一摸,手指間一片濡溼。
應該是咳得太狠,臉上的傷都裂開了。
她不着急,齊施臨卻急了,彎腰將人打橫抱起,幾乎是飛奔一般往大門外掠去,路上遇到王府下人,飛快道:“內子身子不適,先走一步。日後再上門跟王爺賠罪。”
今日這麼多的客人,王爺且顧不到他。下人還客氣地帶路。
柳紜娘抱着他的脖頸,笑道:“這只是皮外傷,又養了好幾日,不會有性命之憂。你彆着急。”
引得齊施臨惡狠狠瞪了過來。
馬車一路疾馳,很快回了國公府。齊施臨抱着她回世子院時,柳紜娘又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有多疼我呢。你也不怕王妃誤會?”
齊施臨眼神複雜。
今日的魅姬似乎格外不同,再不見以前的怯懦。言談動作間和她愈發相似。他不討厭魅姬這樣的改變,甚至還隱隱期待。如果魅姬嘴不那麼欠的話。
不過,如果一直少言寡語,又和她不像了。總之,齊施臨心裏挺糾結的。
請了大夫過來,重新給柳紜娘換了臉上的藥。
已經結痂的傷口崩開了,露出翻卷的皮肉。齊施臨眉心緊皺:“能不留疤嗎?”
大夫嚇得戰戰兢兢:“如果用上好祛疤膏,疤痕應該不明顯。”
齊施臨眼神不耐,他要的是絲毫不留疤!
大夫看出來齊施臨的想法,但他說的也是實話。若他連這麼深的傷口都能恢復如初,也不會屈居在國公府,而是去太醫院了。
等到大夫退下,屋中只剩下夫妻二人。柳紜娘靠在榻上假寐。
齊施臨看了她好幾次:“你難不難受?爲何不說話?”
柳紜娘偏頭:“想要我刺你幾句?”
齊施臨:“……”
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稍晚一些的時候,姑嫂二人前來,都是一臉擔憂。賀平媱觀察她神情:“母親,兒媳聽說您身子不適,父親抱着您回來的……很嚴重嗎?”
齊嬌嬌眼神在屋中搜尋:“爹爲何不在?去哪兒了?”
這丫頭大概真的以爲雙親是恩愛夫妻。
還沒說兩句話,國公夫人鐵青着臉進來,看到姑嫂二人,吩咐道:“你娘身子不適,不宜多操勞。你們別在這打擾她休息。”
齊嬌嬌得父親寵愛,但心裏明白,祖母一直都不喜她,平時那是能躲着躲。聽到這話,急忙起身告辭。
屋中只剩下婆媳倆,國公夫人滿臉嘲諷:“什麼樣的事急成這樣?這一回,外人當時都信了你體弱的事。”
柳紜娘垂下眼眸:“而且這也是照您的吩咐辦事。”
國公夫人冷笑:“我看你分明就是慌了。聽說你今日見了王妃,這會兒也該知道你這一場福氣的由來了吧?”
柳紜娘:“……”福氣?
“魅姬出身卑賤,向來身不由己。夫人,您實在在恨錯了人。”
國光夫人冷笑不止:“那你說我該恨誰?”
柳紜娘暗自翻了個白眼。
恨齊施臨不聽話,或是恨自己教出了一個情深的兒子。這事怪到魅姬頭上,完全不講道理嘛。
“你要是有本事,直接弄死我一了百了。”
國公夫人噎住,她面色鐵青:“你別以爲我不敢。”
“知道您敢,來吧。”柳紜娘伸長了脖子。
國公夫人:“……”好氣!
她自然可以殺了魅姬!
但是,至此之後,兒子一定會恨他,更別提還有念宇兄妹。
魅姬死不足惜,但沒必要爲了她鬧得家宅不寧。
接下來兩日,柳紜娘院子裏挺安靜,得了空,她也願意出門走走。
這一日,忽然聽到外頭有人吵鬧,她走出屋子,就看到小云氏站在那裏,似乎想進來,正和守門的婆子糾纏。
柳紜娘走了過去:“有事?”
小云氏本來挺生氣的,看到她後滿眼都是得意:“我今日特意上門,是來恭賀嫂嫂的。”
柳紜娘揚眉:“喜從何來?”
小云氏樂呵呵道:“大哥的馬車險些撞上了一位姑娘……”她靠近了些:“聽說那姑娘容貌,幾乎和你年輕時一模一樣哦。”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10-0521:35:07~2021-10-0522:31:03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狗不理菜10瓶;牛豔奔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