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吞嚥着,許笙歌終於鼓起勇氣將眼睛移向紙張的最下方。
【經鑑定,許笙歌與厲年軒的dna吻合度爲99%,系母子關係。】
當看到那上面印刷的一行小字時,方纔還快速跳動的心臟幾乎要停掉了!
怔怔望着那行字,她生怕自己看錯是的,閉眼用力晃了晃暈乎乎的頭,又仔細看去。
就這樣重複着相同的動作,她直看了三遍,才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軒軒……他真的是我的孩子……”
淚水頃刻崩塌,她緊緊攥住那張單薄卻充滿分量的紙,哽咽的幾乎說不下去。
望着激動不已的女人,楊帆長吁一口氣,皺眉道:“是啊,我也沒想到。”
“剛拿到鑑定報告的時候,我還怕是檢驗結果有錯,讓他們又重新做了一遍,確認結果無誤。”
說話時,楊帆神色極爲複雜,就在拿到親子鑑定時,他曾想過要不要將這份報告隱藏起來,不要告訴許笙歌。
畢竟這是她和厲君昊兩個人的孩子,一旦確定,難保許笙歌不會再一次落入厲君昊的股掌之中,重蹈當年的覆轍。
況且,還有蔣塵……
可想到這幾年來許笙歌爲了那個死去的孩子一直痛不欲生,他又不忍。
天底下恐怕比明明是親生兒子就在身邊,而自己卻毫不知情更爲痛苦的事吧?
正是因爲這份不忍,他選擇將實情告知她,只有這樣才無愧於心。
此刻,許笙歌已經無暇顧及楊帆的複雜心情,聽着他的確認,她激動的渾身抖動,眼淚在精緻的面頰上縱橫交錯。
沒有語言可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曾以爲早就死去的孩子,居然就在她身邊。
而她居然到如今才發現……
不,她該慶幸,慶幸她在此刻發現。雖然軒軒已經四歲了,可一切都還不算晚!
思及此,她來到牀前,用顫抖的雙手一遍遍撫摸着那從前就摸過無數遍的臉,可此刻摸起來,她卻覺得格外幸福。
是啊,她是軒軒的母親,這個孩子是他的!
撫摸良久,她又激動的抱住沉睡着的小小軀體,將頭緊貼着他的頭,直到淚水濡溼孩童的頭髮與枕頭,也不捨得放開。
“嗯……”
直到孩童發出輕哼,許笙歌才幡然醒悟,連忙鬆開手,輕輕拍着他安慰:“軒軒睡吧,睡吧,媽媽不吵你了。”
第一次說出這兩個字,她心裏複雜翻涌,卻又有些極大的幸福感。
自從父母意外離世後,她以爲在這世界上她只是孤身一人。
可如今,她有了軒軒,有了這世界上最寶貴的親情,即便讓她付出再多,她都甘之如飴!
很長一段時間,楊帆就這麼靜靜的望着許笙歌,一直沒有打擾。
一直到護士進來給軒軒打針,許笙歌才依依不捨的鬆開輕拍着軒軒的手。
等護士離開後,她終於剋制住那份喜悅,將感激的目光望向楊帆:“楊帆,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跟我不用這麼客氣。”
由衷的感激讓楊帆有些不知所措,擺了擺手,他忽的想到什麼,沉聲道:“只是有一件事我還是無法理解。”
“什麼?”望着他眼中深藏的疑問,許笙歌追問。
“之前我們明明就檢驗過蘇綾和軒軒的血緣關係,親子鑑定結果顯示他們爲母子。”
微微頓了頓,楊帆百思不得其解:“但如今看來,你和軒軒dna契合度爲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那你們肯定是血親無疑了。可蘇綾,她怎麼可能會有百分之八十?”
聞言,許笙歌也陷入沉思。
方纔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驚天喜悅中,根本來不及去思考更多。
可如今聽他這麼一說,她終於也恢復了些許理智。只是細想之下,她也覺得有些驚心:“是啊,這怎麼可能呢?”
她記得那一次可是她趁蘇綾不注意時從她肩頭摘下的掉落頭髮,而軒軒也是她親自抽的血,機構是楊帆找的,這中間絕對沒有作假的可能。
可蘇綾和軒軒的dna契合度卻高達百分之八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落,楊帆吸了一口氣,詫異的直搖頭:“來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但怎麼也想不通。”
許笙歌眉頭緊鎖,腦海中不斷猜測着各種可能,可想了半晌,仍沒有絲毫頭緒,只能放棄。
“算了,我們這麼猜也猜不出什麼所以然來,相信以後所有的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許笙歌眼中劃過志在必得,她相信總有一日,蘇綾所做的所有惡行都會大白於天下!
“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
楊帆點了點頭,又遲疑的看了眼病牀上睡睡的軒軒,意有所指。
說着他的目光望去,許笙歌眼中滿是溫柔與慈愛,像世間所有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一般。
良久,她才收回目光,堅定道:“既然軒軒是我的孩子,我一定陪在他身邊,絕不會再離開他半步!”
對於這樣的答案,楊帆並不意外。
只是想到蔣塵,他不由得多問一句:“那厲君昊?”
“你是擔心我會因爲這個孩子和厲君昊在一起吧?”
許笙歌嫣然一笑,隨即鏗鏘道:“就算我們有共同的孩子,可他當年所做的一切幾乎讓我斷送了性命,我絕不會原諒他!”
說話間,她渾身冷意四散,帶着一種龐大的戾氣與恨意,讓人背脊發寒。
努力抵抗着致命侵襲,楊帆但是鬆了口氣,起身道:“那就好,行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就不打擾你們母子團聚了!”
許笙歌一直將楊帆送至門口,感謝的話千言萬語,最後卻盡數留在心中。
而楊帆在女人的注視下離開醫院,坐在駕駛座上,他單手握着方向盤不斷在馬路的車流中穿梭。
思考良久,他終於撥通蔣塵的電話,帶上藍牙耳機。
“喂,什麼事?”
很快,電話那頭傳來蔣塵一如既往的平靜聲音。若是在平時,楊帆一定要調侃一番,這傢伙每次與許笙歌說話時那可是如沐春風,溫柔極了,可一到他這,就變得如此隨意平淡,還真是重色輕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