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道厲喝將醫院的寧靜打破。
緊接着,紀綵鳳氣勢洶洶衝了上來,揚手狠狠一個巴掌落下。
脆響在病房中傳出迴音,在場的幾個人都有些發矇。
許笙歌感受着右頰火辣辣的灼燒感,愕然擡頭,便看到那張從前和善慈愛的臉。
她清楚的記得,當年他和厲君昊在一起時,面前這個女人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疼愛。
後來許家落魄,她也從未嫌棄她半分。
可事到如今,也早已經物是人非……
“許笙歌,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居然還敢回來,看我不打死你,給念穎報仇!”
望着那張臉,紀綵鳳腦海中便浮現出女兒慘死的畫面,眼中充斥恨意,擡手又要打去。
厲君昊眼疾手快,死死扣住母親的手腕,聲音透着壓抑的憤怒:“媽,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種時候你居然還向着賤人,你難道忘了你妹妹是怎麼被人活活退下高樓了嗎?”
紀綵鳳怒意飛漲,通紅的雙眼死死盯住厲君昊,咬牙切齒道:“你妹妹她才死了五年,屍骨未寒,你居然還和害死她的賤人勾搭,我看你被賤人勾引的鬼迷心竅了!”
“我現在就讓你清醒清醒!”
說完,她擡起另一隻手,狠狠一巴掌扇過去。
“啪!”
整個世界忽然都安靜下來。
紀綵鳳被聲音激盪的恢復了神智,怔怔站在原地,眼中透着心疼與悔恨。
方纔她怒火攻心,根本就喪失了理智。
這麼多年,她還從沒對兒子動過手!
“媽,你鬧夠了嗎?”
厲君昊鬆開制住紀綵鳳的手,雙眸陰鷙,一股森寒的冷意瞬間擴散。
聞言,紀綵鳳惡狠狠瞪向許笙歌,疾言厲色道:“我……怎麼是我鬧,你放任一個殺害你妹妹的兇手來照顧你兒子,你就不怕她再殺了你兒子?”
蘇綾聞言,立即將目光凝視向厲君昊,想看看他的反應。
可當她看到男人雙眸眯起的危險弧度時,便已預料到他的下一句話定是要將紀綵鳳趕走。
她精心策劃的一切,絕不能就這麼草草收場!
快步上前,她立刻充當和事佬,“厲哥哥,伯母,快別生氣,有什麼話咱們坐下來好好說。”
看着蘇綾殷勤的扶着氣得不輕的紀綵鳳坐下,許笙歌忽然冷聲譏諷:“剛纔不見你勸,現在倒出來做好人,你以爲別人都是傻子嗎?”
紀綵鳳與蘇綾同時出現,已經說明了一切。
爲了讓她從軒軒身邊消失,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趕緊給我滾的遠遠的,要是再讓我看見你勾引君昊,信不信我讓你在監獄裏一輩子出不來!”
當年的許笙歌可是逃獄,那可是大罪,若再被警方逮捕,一輩子也別想再看到外面的陽光!
許笙歌清楚看到現在紀綵鳳背後,一臉挑釁望着她的蘇綾,那神情彷彿再說‘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根本不理會那跳樑小醜,她滿臉誠摯道:“伯母,我今天可以摸着良心向你保證,我從沒做過對不起厲家,甚至蓄意謀殺念穎的事,我這次回國……”
不等她說完,紀綵鳳卻雙目圓瞪,發出尖銳的吼叫:“念穎這個名字你不配叫,給我出去!”
她每每想到自己那乖巧美麗的女兒死時的慘狀,心裏對許笙歌的恨便更深一層。
就是這個她曾視如己出,甚至想着爲她和厲君昊舉辦婚禮的女子,卻親手殺了她的女兒。
就衝這一點,她也絕不可能原諒!
而許笙歌也並不強辯,她明白,如今沒證據,她就算再說什麼也只能是狡辯。
更何況那種失去親生孩子的痛苦她也曾歷過,如何會不懂。
壓抑住心中不斷翻涌的複雜情感,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伯母,我知道你恨我,可軒軒現在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他離不開我。”
“笑話,蘇綾纔是孩子的親媽,你一個外人,我孫子會離不開你?”
紀綵鳳冷嗤一聲:“你這套說辭也就能騙騙厲君昊,休想騙我!”
說完,她還狠狠瞪了厲君昊一眼,暗罵他不爭氣,居然還會被這個女人迷的五迷三道!
“媽!”
厲君昊臉色陰沉,剛想開口,紀綵鳳卻擡手止住他的話頭,用命令的口吻道:“厲君昊,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就永遠別讓這個女人再出現!”
“笙歌,伯母如今在氣頭上,我看你還是走吧。”
蘇綾見縫插針,看似無辜的道:“念穎妹妹已經不在了,伯母就只剩下厲哥哥一個兒子,若是在因爲你再斷絕母子關係,我想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既然如此,我走!”
許笙歌轉眸看了一眼正可憐巴巴盯着她的軒軒,冷笑一聲,擡腿就要離開。
她雖然處心積慮找來紀綵鳳想要徹底讓她滾蛋,可她也並非完全沒有對策。
等她走了,紀綵鳳看到軒軒對蘇綾的恐懼模樣,不知會是什麼感想。
既然她,自尋死路,她便成全她!
蘇綾沒想到她居然如此輕易就主動離開,心中沾沾自喜,果然還得讓紀綵鳳出手。
可嘴角還未咧開,驚人震驚的事情就發生了。
只見軒軒猛的起身,死死拽住許笙歌的手臂,因爲太過用力,幼小的身體眼看就要跌下牀。
“別走!”
可饒是這樣,他嘴裏還是撕心裂肺的喊叫着,聽着十分揪心。
“孫子!”
“軒軒!”
紀綵鳳與許笙歌同時發出慌亂的叫聲,想要去扶住孩子。
好在厲君昊眼疾手快,在孩子落地前抱住了他,可那隻小手仍死死扒着許笙歌,看向她的淚眼寫滿依賴,聲音顫抖個沒完:“姐姐……別走……”
紀綵鳳完全被這場景震撼了,眼神直盯盯的望着難捨難分的兩個人,心中驚疑不定。
而蘇綾則慌亂的不行,剛想上去拽來軒軒裝作賢妻良母,可想到前幾次這死崽子對她畏懼的模樣,硬生生止住腳步。
眼珠子一轉,她眼淚撲簌簌的落下,哽咽道:“笙歌,你勾引厲哥哥就算了,可你爲何要處心積慮搶我的孩子,讓我們母子感情破裂,你到底安的什麼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