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程度,是無論如何都繼續不下去了。
不管夏清打算說什麼,曲盛君都不買賬,甚至覺得和她待在同一個房間裏都很彆扭。
夏清第一次見識這麼冥頑不靈的人,這根本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氣不過又如何擔心他又怎樣自己的憂慮在曲盛君看來都是多餘的,人家壓根兒就不需要
曲盛君漠然的反應,讓夏清心傷得近乎絕望。
她很想做點兒什麼去挽回兩人的關係,可是一丁點兒的機會都沒有了。
“盛君,你忙完了嗎”門口傳來姚賢雅的聲音,下一秒鐘,書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姚賢雅像是沒料到夏清也在,明顯一怔,然後表情就不太自在了:“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對不起,我沒想到夏清這麼晚了還沒睡,也不知道你們在談事情”
這話說的多有藝術
明裏暗裏都在指責夏清不該這麼晚了跑到曲盛君的書房來,更不該毫不避嫌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夏清此刻臉上的表情還真不是一般的精彩,當着曲盛君的面兒又不好發作。
瞧瞧她的這顆棋子多囂張
自打他們一行人到之後,這個姚賢雅就幾次三番給她難堪。
別看姚賢雅一副我見猶憐的柔弱形象,那心地可黑着呢,說話帶刺兒更是常有的事兒。
說她巧舌如簧一點兒都沒錯,還很會來事兒。
尤其是在曲盛君的跟前,姚賢雅完全就是一個無辜又單純的女人,她說的每一句話曲盛君都堅信不疑。
在這個時候,如果夏清說了半句對姚賢雅不利的話,那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們並沒有什麼事兒要談,不早了,回房休息吧”看到姚賢雅,曲盛君的表情和悅了不少。
他再也沒看夏清一眼,把桌上的文件夾收拾好,走過去摟着姚賢雅的肩膀,兩人緊挨着就走出了書房。
轉身的瞬間,姚賢雅意味深長地看着夏清,脣角勾起一抹譏諷。
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挑釁
夏清肺都要氣炸了這麼一個爛女人,憑藉着高超的演技和忽悠人的功夫,居然成功上位了。
不但如此,還妄想把她這個幕後的金主甩開,取而代之
很好,被自己培養的一枚棋子擺了一道,夏清此時的心情可真是糟糕透頂。
看來她很有必要找個時間,和這枚棋子好好聊聊了,不然某些人都忘了自己的本職是什麼,該爲誰效力。
一肚子的邪火無處發泄,夏清回到房間就立馬給周秀山打電話。
“你到底會不會教人爲什麼那個j女完全不聽安排不服從命令她以爲她自己是誰啊真以爲自己搖身一變成了千金大小姐還敢在我面前囂張,太過分了”
因爲是在別人家裏,也不知道房間隔音的效果好不好,夏清不得不壓低聲音。
但是音量的大小並不妨礙她那滔天怒火的發泄,可憐周秀山就這樣做了出氣筒,還不能反抗。
夏清又噼裏啪啦地說了好久,周秀山都插不上話。
在這個強勢的女人面前,他從來都只有認慫的份兒,又是真心實意地喜歡着,怎麼可能和她頂嘴等到夏清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周秀山才輕聲細語地安撫她:“她自由散漫慣了,不懂規矩,回頭我一定好好說說她,不讓她亂來。我想她應該還沒那個膽子和我們撕破臉,也許是在風月場合混的時間長了,說話做事兒總是輕佻了些,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免得失了你的身份。”
一頂高帽扣下來,夏清的怒氣就消了一半兒。
誰不喜歡聽別人誇讚自己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周秀山刻意把姚賢雅貶低,再把夏清推至一個制高點,這樣的話自然能把夏清哄得心花怒放。
“那行,你教訓她一下,讓她時刻記住,誰纔是她的金主。”
夏清的話雖然強硬,但那語氣明顯已經軟化下來了,周秀山也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兒都不讓人省心,女人之間的爭鬥就更是如此,古往今來都沒停止過。
姚賢雅在曲盛君的陪同下回到臥室,滿懷心事而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是扎眼。
“怎麼了”曲盛君用遙控器把室內的空調溫度打高一些。
被問到的人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遲疑地問:“你和夏清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我啊”
以她的身份,就算理直氣壯的質問也不爲過,可她偏偏就是小媳婦兒似的,問得那麼小心。
彷彿她很卑微,沒有任何的立場和資格去過問這樣的事兒。
曲盛君平靜地和姚賢雅對視:“我和她能有什麼事兒要不是因爲你的關係,我都沒打算和她有往來。”
“可是她喜歡你呢,還很喜歡。”姚賢雅的聲音越來越小了,聽來很委屈。
就像是抓住了丈夫出軌的把柄,卻又因爲太愛對方,而不忍心拆穿,相當的難過和糾結。
曲盛君握住姚賢雅的肩頭,忍不住發笑:“那又如何別人對我有興趣,這不是我能控制的,只要我沒有對她動心,那就行了,你說呢”
看到他臉上的笑意,姚賢雅有些不好意思,她別開了頭:“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麼知道你怎麼想男人對於主動送上門的女人,不是都不會拒絕麼”
這兩句話聽起來很有幾分愛嬌的味道,既向男人撒了嬌,又順帶抱怨了自己的委屈。
一舉兩得。
曲盛君的笑容正在一點點的褪去,他眼裏的溫度也在不斷下降:“你這話什麼意思不相信我以前你從來不會喫這些無聊的乾醋,更不會爲了不相干的人和我鬧彆扭。”
夏清雅心頭一跳,臉色有些發白。
糟糕,貪圖嘴上一時的痛快,她竟然又暴、露了本性,怎麼能說出這麼不符合姚賢雅性格特點的話呢
在曲盛君探究的視線下,姚賢雅更加不安。
她緊緊抓着睡衣的衣角,輕咬着下脣,低頭盯着腳上的毛絨拖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安靜的氣氛總是容易讓人覺得尷尬,而曲盛君也沒打算縱容使性子的女人。
“我就是和你分開太久了,所以對自己沒有了信心,也害怕你被別人搶走,特別沒有安全感”
姚賢雅的聲音都帶着哭腔了,委屈得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
曲盛君嘆了口氣,無奈地看着她:“好了,這事兒就到此爲止,沒必要浪費時間去爭執。你也早點兒休息吧,我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