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鏢局,苟大雙也是剛回來不久,抱着滿滿一盆的飯菜,坐在院子裏。
一邊喫,一邊看着鏢局的弟子練功。
牧歡見了滿臉歉意:“苟大哥,給你添麻煩了,因爲我的事,還耽誤你帶弟子。”
“你要**得不好意思,那等你的事查清楚了,解決了,再跟我好好比兩場。”
“好,比多少場都行。”
苟大雙聽了,哈哈大笑,抹了把嘴,把他的飯盆擱到一旁,跟牧歡說了今天他去問到的事。
“城門那邊的朋友,我讓繼續幫我查着,從一個多月前開始查,很多人都不記得那麼遠的事了,但是你問鄔琪琪的事,我打聽清楚了。”
對鄔琪琪,苟大雙也是很喜歡的,但牧歡來之前他沒怎麼出去,竟不知道鄔琪琪進了大牢。
“是她的一個熟客,跟城主府公子起了間隙,尋了機會把他打殘了,現在那客人跑了,鄔琪琪受了牽連,”
苟大雙一臉的心疼:“那麼嬌滴滴的一個美人,被關進了大牢,還不知要受什麼苦了。”
“鄔琪琪對我有恩,我想救她,但若是她的罪不重,過些日子能放出來,也就不必犯險。”
牧歡猶豫了一會,開口說道。
苟大雙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上一次鄔琪琪從他這裏弄療傷藥,可不正是給牧歡用的。
“那城主府公子,聽說是廢了,只要沒有抓到傷人的客人,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出來。”
“那城主府的公子,到底受了什麼傷?”
苟大雙左右看看,靠近牧歡準備說悄悄話,魁梧的身體做這種偷偷摸摸的動作十分搞笑。
“我聽說,讓人給整個切去了。”
牧歡看着苟大雙的動作,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得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下這麼重的手?
想到範文山那張陰沉的臉,想必若是抓到了兇手,定然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那...”牧歡嚥了口口水:“那他還活着?”
這種時代這麼重的傷,應該是難活吧?
苟大雙搖搖頭:“也是命大,城主府好藥無數,硬是給救回一條命來,不過,都這樣了,還不如死了吧?”
牧歡深以爲然,點了點頭,是啊,還不如直接死了。
“這麼嚴重,事情就難辦了,只要一天沒有抓到兇手,鄔琪琪都難逃遷怒。不過,既然她暫時被關押大牢,咱們能不能花銀子進去看看。”
苟大雙想了想:“應該能行,我有一個好朋友,在大牢裏當牢頭。”
牧歡:“...苟大哥你真是交友廣闊啊。”
其他幾個人還沒有回來,牧歡決定先跟苟大雙去一趟大牢看看鄔琪琪,時婁就先留下等唐武他們。
牧歡還是之前的滿臉大鬍子,也不用再僞裝,只帶夠了銀錢,在街上買了幾壇酒,兩人一同來到了大牢外。
“喲,是苟兄弟來了啊,我們王頭今天還唸叨你來着。”
牧歡聽的好笑,苟大雙這姓怎麼稱呼都覺得是在罵他。
“哈哈我也是尋思好久沒見着了,今天這不是帶了些酒過來,給你們留些放裏頭,等不當差的時候記得喝。”
“哎喲,那可謝謝苟大俠了。”
閒聊幾句,苟大雙和牧歡就被放了進去。
牧歡一瞧,這哪裏是有一個朋友,整個大牢的獄卒都是苟大雙的朋友吧?
兩人提着酒水進了大門,往大牢走的路上,不斷的有人跟苟大雙打招呼。
牧歡越發覺得,苟大雙這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進了第一排的大屋子,裏面一下暗了起來。
跟門口的守衛打了招呼,知道那個牢頭在裏面,苟大雙帶着牧歡直接走了進去。
這一排大屋,裏面是一間間用木欄隔開的牢房。
牢房裏很是簡陋,牧歡跟在苟大雙身後,快速打量,
每間牢房裏,只有一堆乾草,和一個木桶,
一間裏面大多隻關着一個犯人,各個都衣衫襤褸,坐在草堆上發呆。
“你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裏了?”
一個略微有些發福,留着兩撇小鬍子的男人,穿着一身皁衣,腰上掛着一大串的長鑰匙,
“嘩啦,嘩啦”的走了過來,他身後跟着兩個小跟班,也很熱情的跟苟大雙打了招呼。
“哈哈,我想着咱倆有日子沒有看見了,來找你喝酒。”
苟大雙一邊說,一邊伸着脖子到處亂看,讓人一眼就瞧出來他另有來意。
“是來看花魁的吧?還說看我。”
牢頭跟其他幾個獄卒一塊大笑,苟大雙實在不是個會撒謊的樣子。
他們笑,苟大雙就越發的不好意思,一臉的憨笑:“順道看看,順道...”
“行了,別瞅了,那個鄔琪琪沒關在這,給關到地牢裏去了。”
“啊?那麼個小美人兒怎麼關到地牢裏去了。”
牢頭搖頭,話卻是隻說了半句:“得罪了咱們府君...行了,你既是找我來喝酒,那就喝酒別說別的。”
他看了眼抱着酒罈子的牧歡,只當牧歡是鏢局裏的人,也沒多心。
苟大雙一臉的憂愁,抱着酒罈放到了桌上,“嗙嗙”拍開兩罈子,
拿了桌上的茶碗倒了幾碗出來。
牢頭端起一碗酒,聞了一下:“嘿,你這個憨頭也捨得花銀子了,買這麼好的酒?”
苟大雙平日裏可不是個大方的主,跟他認識的人又怎麼會不曉得,
苟大雙嘿嘿的笑:“我來找你,肯定要有誠意。”
“不是我不當兄弟,地牢那地方,上面有規矩,不讓探監。”
牢頭也知道苟大雙什麼意思,拒絕了之後,就只顧喝酒。
苟大雙一聽,就不再說了,也坐下跟他們一起喝酒。
牧歡站在苟大雙後面,默默的當起了小廝,幫幾個獄卒倒酒,
他這番表現,更讓人覺得他是苟大雙的弟子了,也就沒有人招呼他坐下一起喝。
苟大雙回頭看了牧歡一眼,見他低眉順眼的也就沒多話。
喝了一會,苟大雙那張憨厚的臉上,一副糾結模樣,
大身板坐在凳子上,身上像長了蝨子,扭來扭去。
“行了,別晃了,是真的不行,苟兄弟,咱們什麼交情,要是能看我就讓你去看一眼了。”
“哎,我這還給她買了香粉,一直沒送出去。琪琪姑娘沒有落難的時候,我也不敢送...”
苟大雙說着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大手掌跟蒲扇似的,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
“香粉?哈哈,你就死了心吧,她現在也用不上了,嘖嘖,可惜了,那麼個小美人兒。”
苟大雙瞪着眼睛不敢相信:“你們還給她用了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