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歡直線一路跑酷,很快就跑出了榮津街的範圍。
那把被牧歡奪來的大刀,也不知主人姓甚名誰,大刀打造的實在太具特色。
跑路的時候,牧歡順手就丟進了一叢草堆裏。
見無人追上,牧歡繞了幾圈回到了租住的小院。
老花子見他一個人回來很是喫驚:“小毛驢子尋你去了,你們沒有遇上?”
牧歡驚訝:“他去哪裏尋我?”
這時唐武也聽到動靜,從屋內出來,牧歡瞧見他打着赤膊,左大臂上包着的布條,滲出了血跡,
急忙詢問:“你怎麼受傷了?到底出了何事?”
“哎,一兩句說不清楚,先去看看小驢子吧,他說能找到你,別是真走丟了。”
“他去榮津街尋我?”牧歡有些擔心,榮津街現在到處抓他,小毛驢子可別一頭撞了進去。
轉身出了院子,還沒等出巷子,就瞧見小毛驢子提着鞋子,跑的飛快。
人回來了,牧歡安了心。
一行人又回到院裏,關好院門,牧歡跟老花子和唐武他們說了今日的事。
“我看,那城主府的公子,也不是隻針對我,應該是我作畫賣藝,不知觸了他哪根弦。”
“哎呀,得罪了城主府,恐這府城再無我們容身之地了。”
老花子很是擔憂,城主對他來說,那真算作一個天一個泥地裏了。
他們這種人,怎麼得罪的起呢?
“咱們還是快快離開這裏吧。”
牧歡安撫住老花子:“爺,也先不要太過擔心,大不了我之後不賣畫了,換一身衣裳,誰又能認出我來?”
不過,老花子的擔心也不無道理,爲了防止被人給包圍了,牧歡起身進屋,
換上了之前的那身短衫,解了整齊的髮髻,隨意將長髮束在腦後,
將袖子和褲腳捲了卷,就變成了一個土裏土氣的鄉下小子。
他把兩把三棱刺藏在衣服裏,走出了院子:“我出去打探打探情況,順便,把黑蠻和花豬找回來。
小驢子跟我去吧,他跑的快,有什麼不對勁的能回來告訴你們,
唐武,你跟爺在家,覺得不對,就帶爺先走。”
唐武點點頭,目送牧歡跟小驢子出了院子,從裏面鎖上了院門。
牧歡領着小毛驢子走在一塊,就像是哥哥領着弟弟,一點也不起眼。
兩人先是往榮津街的方向走,這一路上,並沒有遇上搜人的。
快到的時候,倒是看到了幾個官差在到處打聽,甚至有一個人問到了牧歡。
“你有沒有見到一個,穿月白長袍的書生,大概就像你這般年紀的。”
小毛驢子緊張的僵在原地,牧歡拉着他的手,老實的搖搖頭。
見這兩兄弟呆頭呆腦,官差覺得也問不出什麼,就去尋下一處了。
牧歡領着小毛驢子穿過了榮津街,進了一家檔次沒那麼高的點心鋪子,
給小毛驢子買了幾塊桂花糖,喜的小毛驢子捨不得喫,一個勁的聞糖的香味,也忘了害怕。
去了黑蠻和花豬幹活的地方,牧歡一喊,兩人就跟着走了。
監工的管事在後面氣的直喊:“你們兩個今天的工錢不想要了嗎?”
幾人沒有一個搭理他的。
“師父,你要帶俺們去哪呀?”花豬一邊走,一邊拍着身上的泥。
“咱們買些喫的先回家。”牧歡回了一句,一路走,一路看着四處的情況。
黑蠻看着師父換回了舊布衣裳,知道定是出了什麼事,臉上板的緊緊的。
“放鬆些,無事。”
繞了一大圈,買了些食物,這一路,偶爾會看到幾隊人,到處打聽詢問。
不過,大多都在榮津街附近。
這原海府還是太大了,即便是城主,想要全部搜查一遍也是需要耗費許多時間。
更何況,一個城主,也不會因爲這樣一點小事,把所有的人力都派出來抓他。
牧歡估計,那個城主公子,再有權勢,他能動用的人手也有限。
到了他們租住的小院,果然這附近沒有半點動靜,看樣子,要搜到這邊還早。
晚上喫飯的時候,牧歡讓唐武仔細說了他遇到的事,
原海府這麼大一座城,以長生教的辦事風格,不可能在這裏沒有人傳教。
只是想不到,他們還真敢跟朝廷對着幹,竟然想要劫法場。
“牧歡,如今你得罪了城主府的公子,要不,咱們先放過這幾個長生教的人,等以後尋了機會再收拾他們。”
唐武非常想去搞事情,可他也不能叫牧歡去冒險。
舔了舔嘴脣,到底是心癢難耐:“要不然,明日我自己去,有機會,我就陰他們一次,嘿嘿嘿...”
小毛驢子扭過頭去,不願看唐武的傻樣,
黑蠻是隻聽師父的指令,花豬倒是跟着唐武一起“嘿嘿嘿”,竟也有想去看熱鬧的心思。
“還是我同你一起去吧,到時候咱們見機行事,不過,你的傷沒事麼?”
牧歡還是有些擔心,他起身看了看唐武的傷,血口子很長,而且因爲是槍頭劃的,並不像刀劍傷口那般平整,皮肉都翻出來了。
上一回受傷,牧歡就想着,這個時代沒有縫合技術,更沒有膠布,想要養好外傷只能靜臥,
實在是很不方便。
也幸好,這裏的止血草藥,似乎帶有消炎作用,倒是輕易不會讓傷口感染。
牧歡思索一番,見日頭還未落盡,起身離開了小院。
他一路到了鬧市,古人作息較早,儘管沒有宵禁,但天一落黑幾乎都早早回家了。
牧歡趕在其中一間雜貨鋪子上門板的時候,進去買了幾根最細的銀針,還有一團細細的銀絲線和一些細麻布。
這一丁點東西,竟然花了近五兩銀子。
買完這些,牧歡又去醫館買了些止血消炎的藥粉。
回到小院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牧歡讓小毛驢子點了所有的燈,拿到房間,然後燒了滾開的水,煮了銀針和一小段銀絲線。
裁好了細麻布,備好了止血藥。
“你怕疼麼?”
牧歡做好了準備工作,擡頭卻瞧見光着膀子的唐武的腦門上亮晶晶的一層汗。
聽到牧歡詢問,唐武搖搖頭:“江湖好漢怎麼能怕疼,我就是...我就是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