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6章番外：我命由我不由天
“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夜梟臣脣角泛起了一抹冷意。
如果不是顧雲霄有一半天狐的血統，他怎麼會找來這裏。蔚海最近事務繁多，加之臨海附近出現狀況，他每天工作都很繁忙。
“大祭司，您請回吧。”
顧雲霄身體朝後靠了靠，語氣愈發無力。
夜梟臣沒想到自己百忙之中抽空前來，顧雲霄竟然一點都不領情，反而還無情得回拒了他。
若是旁人，他定會大發雷霆。但面對一個生命有可能隨時終結的人，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你甘心嗎？”
夜梟臣腳步一頓，轉頭，垂眸，問道。
“再多的不甘，也已經不重要了......”
那一刻，顧雲霄深陷的眼窩滑過一抹孤涼的微光，脣角泛出一抹苦澀的笑意。
“顧雲霄，你今年多大了？”
夜梟臣忽然又問了一句。
“嗯？”
顧雲霄愣了一下，掀了掀眉，眼中滑過一絲疑惑。
“大祭司，你有話就直說吧？”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還不到25？”
夜梟臣雙手負在身後，朝前走了兩步。神祕莫測的眸光落在了遠處的疊翠山巒上。深瞳裏，滿是蒼翠的綠色。
一陣微風吹過，院子一角的一株紫薇輕輕搖曳。空氣裏，彌散着淡淡的花香。
空谷之間，人跡罕至。
如果想要避世修身，這裏的確勝過世外桃源。
“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也差點死掉了......”
夜梟臣站在顧雲霄的前方，說話時並沒有轉頭過來。
顧雲霄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只見他孤傲清雋的背影。
那是一段夜梟臣不願觸碰的往事，但今天爲了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死掉的人，他不得不再度開啓。
顧雲霄的身體又朝後靠了靠，保羅趴在他的腳邊，眼睛裏似有哀愁。
“那一年，我被身邊最親近的人陷害，中了最劇烈的毒......”
夜梟臣自顧自得說着。
顧雲霄靠在竹椅上，他雖然很累，但還是強撐着精神安靜地聽夜梟臣說着。
“‘鱷魚之淚’，你聽說過嗎？”
夜梟臣倏然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問道。
“傳聞沒有解藥的毒......”
顧雲霄沉重的眼瞼輕扯了兩下，眼中露出一絲驚愕。
“沒錯。”
夜梟臣又掉過頭去，眼中一片深幽。
“那時，我也以爲自己就這樣死掉了......”
他頓了一下，負在身後的雙手緊了緊。
“你看我現在不也活得好好好的嗎？”
“嗯......”
顧雲霄湛藍的眸微微縮了縮。
他無法想象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這位氣勢逼人的暗夜王者，在生命的長河裏竟然也會發生那樣驚險的一幕。
雖然，他不知道是誰這樣心狠手辣，但從剛纔和夜梟臣那短暫對視中，他看到那一抹稍縱即逝的痛意。
想來，這個身邊人一定是他至親至信之人。
“顧雲霄，有句話叫‘我命由我不由天’，是生是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夜梟臣最後說道。
“大祭司......我......”
短暫的對話，在顧雲霄心裏掀起了一陣微瀾，也有了一絲想要繼續活下去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