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5章番外：顧雲霄，什麼是命
安德烈擡眸朝上看了一眼，猛然發現屋頂竟然繪有油畫。也不知是哪位抽象派大師的作品，看着有些奇怪。
他無暇探究這畫想要表達的真正意思，收回目光，邁步走進了最裏面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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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
花溪谷。
汪汪汪......
山谷間，又響起了保羅親切的吠聲。
坐在院子裏休息的顧雲霄怔了怔神，嘴角幾不可見得抽了抽。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誰來了。
這裏，除了賀蘭熙，再也沒有第二人踏足。加上保羅的叫聲並沒有任何的敵意，他更加確定，來者一定是賀蘭熙。
他剛準備出聲，對方先一步開口。
“五少爺......”
喚聲，清冷中夾着孤寒的傲氣。
顯然，這聲音的主人並不是賀蘭熙。
顧雲霄不由扭頭看了過去。
赫然，一襲黑色衣衫的冷傲身影墜入了他湛藍的眸中。他的目光剛好也看了過來。他的眉梢雖然輕揚着，但那周身散發出來的強者之氣讓人心生懼意。
“大祭司？”
顧雲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消瘦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五少爺，你還真是心氣高，非得要我親自請你去蔚海。”
夜梟臣踩着落在院子裏的枯葉一步步走到顧雲霄的面前，脣角慢慢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來。
這時，保羅從他身後跑了過來，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這才蹲在顧雲霄的面前。
“大祭司，讓你費心了。我這病，就算去了蔚海只怕還是一樣的結果。”
顧雲霄才說了兩句，又有些喘不過氣來。
嗚嗚嗚......
保羅聽到這話，有些傷心得叫了兩聲，趴在了顧雲霄的腳邊。
“五少爺，你這是不相信我？”
夜梟臣輕挑眉角，笑了一下。
自從夜天去世之後，他便成爲了“天狐”的大祭司。有些氣度一點點凝練了起來。
“大祭司說笑了，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咳咳......”
顧雲霄輕咳了兩聲，撫了一下心口，又道。
“我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罷了......”
夜梟臣看着那張蠟黃又消瘦的臉，眸色稍稍沉了沉。
他能如此心平氣和得和顧雲霄談話，一是因爲賀蘭熙，二是因爲顧雲霄的母親。
顧雲霄的母親白芷薇是天狐人，自從出生就攜有某種不可逆轉的基因。很不幸的是，她將這種基因遺傳給了顧雲霄。這才引發了他年紀輕輕突發絕症。
“五少爺，這可有些不像你。”
夜梟臣說完，腳步一轉，看向了顧雲霄身後的小木屋。
這木屋，十分簡陋。窗戶都沒有釘嚴實，想來一定四壁透風。
夜梟臣眼中掠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大祭司，人各有命。這都是我的命......”
顧雲霄嘴角噙出一抹冷笑。
“命？”
夜梟臣倏忽轉過身來，眸光瞬沉了幾分。
“顧雲霄，什麼是命？”
保羅耳朵猛地豎了起來，半蹲着，眼中充滿了警惕。
它大抵以爲夜梟臣要傷害顧雲霄。
“沒事......”
顧雲霄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嘴角微微抿了抿。
“大祭司，說心裏話，我其實也不信命的。但自從我知道我母親是天狐人之後，便認命了......”
此時的顧雲霄，早已沒有了意氣風發，也沒了年輕人該有的朝氣。他就像一名垂暮的老者，在這山間看着日出日落，直到最後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