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伸手探入衣服口袋裏，摸出個精緻的，用綢緞包裝的盒子，遞到蘇曉面前。
“喬遷禮，祝你搬回家之後每天都快快樂樂！曉曉，不可以不收啊，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再說收到禮物還退回去，是會影響一個人運勢的！”
他語氣信誓旦旦，蘇曉半信半疑，總覺得這些俗語是他胡謅的。
不過就算這樣，她還是下意識接過他手中的盒子，輕聲道謝。
“謝謝！”
當着他的面打開看了一眼。
盒子裏安安靜靜躺着塊做工精美的女士手錶，小巧精緻的錶盤連接着一根棕黃色的皮帶。
真的很美。
蘇曉忍不住拿出來細細看了看。
看清錶盤背面的印着的logo時，又急忙把手錶塞回盒子裏遞迴給他。
“太貴了，我不要。”
江杭沒有伸手接，堅持道，“就是普通的禮物而已，哪裏貴了？你要是不喜歡我給你買私人物品，我也可以改成其他的大件。”
他的幽深的目光再次在房間裏掃蕩了一圈。
“這沙發和電視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正好換成新的，你能有個煥然一新的客廳。”
蘇曉馬上就把手縮了回來。
“手錶就不錯，謝謝！”
江杭笑起來，從善如流地回道，“不客氣。”
兩人站在客廳中央說了半天的話，蘇曉現在纔想起來讓江杭坐下。
“喝水嗎？家裏什麼都沒買，只有白開水。”
好在江杭壓根不挑。
“嗯，白開水就挺好。”
她給自己和江杭各倒了一杯水，在他對面坐下。
有些侷促地盯着茶几發呆。
很想問問他是不是還有別的事要談，但剛收了人家禮物，這麼問就好像是催着人快走似的。
好在江杭端起杯子抿了口水之後，主動開口道。
“你確定要住在這裏嗎？”
蘇曉愣了一下，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解釋道，“你前男友...他們夫妻倆應該都知道這個地方，會不會擔心他們再上門找你麻煩？”
“應該不會吧。”
蘇曉其實有些不太肯定，不過還是樂觀地想象。
“他倆婚也結了，我也早就往前看了，沒什麼好繼續糾纏不休的，應該不會再來了吧。”
江杭因爲她那句“早就往前看”莫名被擊中，性感的薄脣微不可見地彎了彎。
不過語氣還是那麼一本正經。
“他倆的腦回路總讓人有些放不下心，我也是怕你喫虧。”
蘇曉朝他感激地笑笑。
“那到不至於！下次他們再來我不給他們開門就是了，大不了再報警，讓警察來收拾他們！”
江杭的聲音低沉，帶着幾分蠱惑。
“也可以打電話給我，我也會用最快的速度過來幫你收拾他們。”
蘇曉臉上微微發燙，彆彆扭扭地挪開眼，不和他對視。
其實類似的曖昧情話，這兩個禮拜裏江杭給她說過無數條。
每次都是像這樣，兩人聊正事聊得起勁的時候，他忽然橫插出這麼一句。
讓她瞬間不知道要怎麼接纔好。
她不說話，江杭卻得寸進尺。
身體前傾向她，微微歪頭湊到她視線上面。
小心翼翼地問道，“曉曉，這幾天你消氣了沒有，我真不是故意騙你，佔你便宜的！你看，你今天都已經讓我進門了，應該不會再不理我了吧？”
他不提還好，一提起來，蘇曉頓時連害羞都顧不上了，扭頭瞪他。
“你好意思說，爲什麼騙我那天晚上......明明就是個意外，我當時都說了我們可以當作無事發生！”
江杭無辜地眨眨眼，“因爲我不想當作無事發生。”
蘇曉後面的話被噎在喉嚨裏。
見鬼似的盯着江杭白皙英俊的臉，好半天才弱弱問道，“你在說什麼鬼話！”
江杭覺得她瞪圓雙眼的樣子就跟小松鼠一樣可愛，讓人想伸手捏一捏她紅蘋果似的臉頰。
不過人還沒追到，他也很清楚現在並不是上手的好時機。
他拼命忍住伸手過去的念頭，看向蘇曉的雙眼，鄭重其事地解釋起來。
“我說的都是認真的，不管那天晚上到底是誰先主動，事情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我不想當作無事發生，想要你好好考慮下我們在一起這個提議。”
蘇曉憋了半天，細若蚊吟又無比認真地問了句，“你是這一次嗎？”
所以才這麼執着，一定要跟她處個對象？
江杭愣了愣。
捏成拳頭的手放在嘴邊，掩飾性地低咳了兩聲。
斟酌着回道，“我不是因爲這個原因才這麼提議。”
蘇曉不知爲何，關注點依然跑偏了十萬八千里。
傻傻追問，“所以你真的是第一次？”
“......”
江杭面對她滿臉“我不信，別騙我”的表情，臉色有點發黑。
一時間都不確定自己是承認好一點，還是不承認好一點。
在他長久的沉默中，蘇曉終於良心發現自己的關注點跑得多離譜。
訕訕地解釋道，“你別誤會，我沒有嘲諷你單身多年的意思，啊，也不是說你和王雅清在一起的時候...反正我沒有那個意思！你長得那麼帥，身材又好，氣質出衆，只要你願意的話，肯定有一堆人排着隊想做你女朋友，所以我就是有點意外......”
發覺江杭的臉色並沒有因爲自己解釋變好一點，反而有越來越黑的趨勢，她果斷閉上嘴。
過了片刻，江杭忽然開口道。
“我和王雅清其實只在一起了兩個月，那還是我大學時，沒接手家裏生意之前談的。”
蘇曉腦子裏回味了好幾遍。
他這是在跟自己解釋？
所以他和王雅清分手之後，這幾年都過着清心寡慾的生活？
這麼說也好像不對。
和王雅清在一起的時候，他似乎也沒有開葷...
蘇曉發誓自己平時不是這樣的，但今天她總想問些完全不在討論重點上的問題——
“你那時候就那麼喜歡王雅清嗎，爲她守身如玉了這麼多年？”
江杭咬牙切齒地回道，“我沒有爲她守身如玉。”
他現在真想敲開蘇曉的小腦瓜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麼樣的神奇構造，能讓她總也抓不住自己話裏的重點。
明明他一直在跟她表白，她卻問來問去都在問些奇怪的東西。
“蘇曉，你是不是在試圖逃避我的問題？”
他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