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和陸子池從山裏回來那天,蘇曉恰好加班了。
拖着疲憊的身體到家,看到擺了一桌的豐盛晚餐,蘇曉激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似的。
“你終於回來了,可想死我了!”
她衝過去,張開雙臂想給林晚一個擁抱。
走了兩步纔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沒換,又停下了腳步。
林晚把最後一道菜擺在餐桌上,回頭笑着對她說道。
“不是才兩天沒見,有這麼誇張嗎?”
蘇曉撇撇嘴,“你不知道這兩天我每天加班到天黑,回家只能煮泡麪喫有多慘。”
“都說了讓李姨每天過來,你那時候又犟着不肯!”
林晚吐槽了兩句。
看她委屈巴巴的模樣,又不太忍心繼續說下去。
嫌棄地揮手道。
“你快去換衣服,洗手喫飯吧!”
蘇曉忍不住先問她,“怎麼樣?這兩天過得挺開心吧?”
林晚點點頭,臉上洋溢着幸福。
蘇曉放下心來。
往四處掃了一圈,沒有發現陸子池的身影。
又問,“陸總呢?”
林晚道,“在樓上書房,公司有點事要處理,一會我去叫他。”
蘇曉在心中感慨,看來總裁這個位置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看上去倒是比她們打工的自由,可哪怕只是休個兩天的假期,人才剛到家工作就找上門了,還連個可以推脫出去的人都沒有。
蘇曉對陸子池的感慨和同情也就持續了不到5分鐘的時間。
回房換完衣服出來。
陸子池正和林晚並肩坐在餐桌旁,林晚從面前的盤子裏夾了一筷子放進他碗裏,仰頭對他乖巧地笑。
他的嘴角也罕見地掛着溫柔的笑意,順從地拿起筷子,動作優雅地把她夾的菜放進嘴裏,接着側過頭對她低語了兩句。
她臉上的笑容就更大了。
蘇曉覺得這宛如小學生談戀愛的互動畫面有些不忍直視。
誰能想到這兩人出去度了兩天假的功夫,家裏的狗糧牌子就自動升級了呢?
“咳咳咳!”
她故意咳嗽兩聲,打斷了如膠似漆的兩人,接着才走進餐廳在桌對面坐下。
原本是想接着換衣服之前的話題,再問問林晚這兩天都是怎麼度過的,現在卻已經完全沒有了這個念頭。
這兩人現在看對方的眼睛裏都閃着光,傻子都能想象得到進展有多順利。
再問一遍,結局就是再多喫幾斤狗糧而已。
她纔不會那麼蠢。
林晚的臉皮沒有那麼厚實,見到蘇曉回來她就坐直了身體,沒再多看陸子池。
先問蘇曉。
“曉曉,這兩天沒發生什麼事吧?”
蘇曉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菜,還沒來得及喫。
思索了片刻才道,“還真有一件。”
林晚以爲是王雅嫺又跑去醫院打鬧,頓時緊張地問,“什麼事?你沒受傷吧?”
蘇曉一本正經地回道。
“我就幫忙開了下大門,受不了什麼傷!你想哪兒去了,我說的是昨晚江杭來別墅找陸總的事。”
林晚知道她是故意的,憋着口氣瞪她。
蘇曉假裝沒看見,笑眯眯地對陸子池說道,“他讓我跟你轉達一聲,讓你回來之後儘快聯繫他,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
陸子池並沒有蘇曉想象種那麼急迫,聽完她的轉述也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
“我知道了,謝謝。”
想起那天江杭眼底的疲憊和幾分焦慮,蘇曉遲疑了片刻,又補充道。
“他好像給你打了好多次電話都沒人接,還跟你的助理聯繫過,你的助理說他也不知道你在哪,才找上門來,好像真的有很重要的急事......”
陸子池這時才擡頭,認真看了她一眼。
“下午回來時祕書已經彙報過,我剛剛已經跟他通過電話。”
蘇曉鬆了口氣,“那就好。”
轉頭,恰好對上林晚略帶好奇的目光。
“曉曉,你和江杭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託她轉達兩句話而已,她怎麼感覺緊張得像是自己的事。
林晚話音剛落,連已經挪開視線的陸子池都又再度打量了她幾眼。
她語氣無奈,又振振有詞地解釋道。
“上次在醫院不是他解圍的話,王雅嫺還不知道要惱成什麼天翻地覆的模樣,我感激他所以多幫他問兩句話怎麼了!何況我這不也是怕轉達有誤,耽誤了他倆的大事嗎?”
林晚嘟了下嘴。
“就隨口問了那麼一句,怎麼跟被踩了尾巴的刺蝟似的。”
要是林晚能再敏銳些,應該能想到一個最適合形容蘇曉這番反應的成語。
欲蓋彌彰。
陸子池則若有所思地垂下眸。
臨睡前。
林晚輕車熟路地在陸子池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滿足地閉上眼。
頭頂卻忽然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上次我沒跟你講江杭在做什麼生意。”
林晚不明所以地睜開眼,“然後呢?”
怎麼會這時候談起江杭生意的話題來。
想來想去,覺得只能是跟蘇曉說的急事有關。
“他不是開了兩家夜店嗎?他找你是因爲店裏的事情嗎?”
陸子池很少跟她談及工作上的事,忽然開口,林晚只能拽測着回答道。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
沒解釋究竟是什麼事,而是繼續說起江杭的生意。
“不僅僅只有兩家。”
他說了好幾個地點都是A市有名的繁華商街,連附近的住宅都是寸土寸金,更別說是人均消費頗高的夜店了。
林晚暗自乍舌。
江杭的氣度看起來就不像個小店主,只是她沒想到他能在A市一連開這麼多家。
還沒等她完全消化剛剛的消息,陸子池又放了個重磅炸彈出來。
“這只是他做的生意的一小部分......”
還剩下的大部分,如果不是今天看起來苗頭有點不對,他原本是打算在林晚面前提都不要提的。
粗略地把江杭底下涉及的產業講了講,林晚已經翻身從牀上坐了起來。
不可置信地扭頭看他。
“這,這些不是都挺危險的嗎?你不會也跟着參與了吧?伯父他們知道嗎?”
她一個問題比一個問題急切,眼底盛滿了擔憂。
陸子池也坐直了身體,環住她的肩膀,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
“別緊張,我沒有參與。”
林晚似乎不太相信,脊背還是僵直得像冷凍過一樣。
還試圖推開他,要一個解釋。
“他來找你是爲了什麼事?是不是你們合夥做了點什麼生意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