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滿臉的不可置信。
啞着聲音問林蕊，“你要在這種時候離開，也不想管你哥的死活？”
林蕊急忙否認，“不是的！”
但是她就算留下來又能做什麼呢？
她又瞥了眼林晚。
“我不想看你們像現在這樣針鋒相對，但是哥他的確做錯了事，不管他怎麼傷害自己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說到這裏已經不知道怎麼往下說，但後面沒講出來的話在場的人都聽得懂。
林母安靜了良久，突然在牀尾坐下。
有些頹然地道，“既然這樣你就走吧！你哥進監獄，你去國外，留我一個人挺好的！”
林蕊急忙喊，“媽！”
林母似乎不想回應她，連頭都沒擡。
病房裏真正陷入了安靜。
這種時候，林晚反倒真像是個局外人般插不上一句話。
站在林蕊身邊看到她眼中閃動的淚光，安撫地摟住她的肩膀。
陸子池原本是不準備插手的，遵照和林晚的約定，讓她用自己的方式和林母商量。
但眼看着劇情越來越不對，他終於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林晚身後站定。
對林母說道，“伯母，林松人還沒清醒你就催着林蕊給小晚打電話，不就是希望小晚能來看看林松現在的情況。我替她答應你，不會讓林松真的進監獄，這樣可以吧？”
林母剛剛灰暗的雙眸瞬間又燃起一簇光彩。
猛地扭頭看他，“真的？”
林晚也回頭，用眼神問他是什麼意思？
他對林晚微微彎了下嘴角，示意她先放寬心。
接着對林母點頭說道，“我沒必要騙你。以後我會給林松一些合適的項目做，不過他不能再和夏家有任何的生意往來，還有，如果掛着陸氏的名號出類似的事情，我保證他的處境會比現在還難。”
林母在聽到第一句“會給林松一些合適的項目做”就已經陷入狂喜，今晚第一次臉上綻放出真心的笑容，熱烈地看着陸子池，不停點頭。
也不知道後面的那些警告她聽進去了幾分。
陸子池似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眉頭微微皺起，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你把我的話轉告給他聽，如果他願意的話，傷好點之後再給我電話。”
“好好好，我會的！”
變化來得太突然，林母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送林晚和陸子池走的時候，在病房門口甚至真心實意地對林晚道。
“小晚，你們路上小心！有空多回家看看！”
林蕊多送了他倆一段，下樓的時候一直緊緊摟着林晚的胳膊。
林晚嘆了口氣，問她道，“你要去我那裏住幾天嗎？”
她搖搖頭，“我陪着媽吧，其實她也被嚇得夠嗆。”
林晚從頭到尾都不太清楚林松動刀的過程，但是她很清楚林母是什麼感覺。
沒有再勸林蕊，只告訴她有事給自己打電話。
等到再度坐在陸子池的副駕駛座上，沒等她開口，陸子池主動解釋道。
“我覺得林松就算還是沒認識到錯誤也知道害怕了，這也是個好開始不是嗎？做生意的圈子就這麼大，以後我會讓人多看着他一點，別擔心了！”
林晚一點也不覺得有這麼輕描淡寫，虧欠他的似乎也在一點點增多。
“你別騙我了，”她說道，“什麼圈子就這麼大，如果不是我的緣故，你怎麼可能會注意得到我們家這麼小的公司，更別提什麼給他項目做，找人看着他不讓他犯大錯。”
簡直像是給人做全包的保姆似的。
他輕笑了一下，坦然承認。
“也倒是！不過，因爲你這個理由就夠了。”
“......”
“其實你自己也很矛盾吧，也並不是那麼想把他弄進監獄去蹲幾年。”
他是那種聰明人，一旦對你上了心，就能把你說沒說出來的念頭都放在心上，讓你無時無刻都感覺自己很重要的人。
林晚思索了好久，搜腸刮肚卻想不出該怎麼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
最後只好鄭重地和他道，“謝謝你，陸子池。”
他道，“不如你像原來那樣叫我。”
林晚愣了愣。
以前？她叫他什麼來着，名字嗎？
她不說話，陸子池得寸進尺。
“或者更親密一點，喊我老公？”
調侃完，忽然感慨道，“你好像還沒這麼喊過我。”
林晚斜睨了他，“那你還提這種明顯不可能的要求。”
他聳聳肩，笑道，“總要試試。”
回程的路上氣氛輕鬆了很多。
不過陸子池最終也沒有留在林晚家過夜。
經過林家這些事，他不想林晚誤會這是在要她的報答。
他不想要報答，想要她的真心和心甘情願。
不過今天的事也提醒了他，林松的事情不能再這樣任由它發展下去了。
沒過兩天，他專程來接林晚去上班。
等林晚的身影上了三樓，他扭頭去了宋元柏的辦公室。
宋元柏這幾天已經恢復了原來的作息，基本就在診所度過的每一天。
陸子池敲門的時候，他正在給前一個小病人的家長交代各類事項。
聽到敲門聲不由看了眼牆上的掛鐘。
皺皺眉，不太滿意前臺把約在15分鐘之後的人提前放了進來。
不過他還是敬業地維持着平靜的語氣。
說道，“等一下！”
不過陸子池似乎沒那麼多耐心，隔着門問道，“要等多久？”
宋元柏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因爲馬上就聽出了他的聲音。
簡明扼要地跟家長說完剩下的話，叮囑他們下週再來複查一次，隨後把人送出了門。
陸子池負手站在門側，神色冷冷清清的，說不上好或者不好。
家長路過他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不知道是因爲他出色的樣貌，還是第一次在兒童診所見到大人獨自來就診的。
宋元柏送走病患，扭頭回了辦公室，並沒有請他進屋。
不過陸子池還是主動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自覺地關上門。
宋元柏給前臺打內線電話。
“我現在有點事，預約的人來了的話讓他等一下。”
前臺應道，“好的宋醫生。”
“還有，”他擡眼掃了一眼，陸子池已經毫不客氣地在他的沙發上坐下，他垂下眸繼續對前臺道，“以後沒有預約的人不要放進來。”
掛了電話之後，前臺還有些莫名其妙。
沒有預約的人指的是誰？
她仔細翻了一下記錄，根本沒有說是來找宋醫生的人。
因爲陸子池是跟着林晚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