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答應了宋元柏的事情不被現在就拆穿，林晚最後還是硬着頭皮回答道。
“我和陸子池早已經是過去式了，從來沒想過要和他再在一起！”
宋母還沒說什麼，林晚身後突然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這是你的心裏話？”
聽到這個熟悉的語調，林晚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棒，過了半晌才僵硬地扭頭。
“陸子池...”你怎麼在這裏？
她很想問。
但看清陸子池的臉龐已經像結了層冰霜一樣冷意十足，又傻傻地愣在原地開不了口。
陸子池站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因爲餐廳的私密性做的很好，他從她後面過來，完全沒驚動到她。
但宋母的角度，肯定是看到人了的。
如果說謊真的有報應的話，林晚覺得自己的報應來得也未免太快太猛烈了一些。
陸子池在她僵硬的視線中緩緩走了過來，拉開她身側的椅子從容坐下。
從頭到尾，看也沒看宋母一眼，緊緊盯着林晚的雙眼。
他問，“你剛剛說的那句話，現在再重複一遍？”
林晚爲難得不行。
陸子池很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刻，現在已經明顯十分地生氣。
但如果她說剛剛的話是騙人的，宋母那邊就穿了幫。
她不由喃喃嘆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陸子池聽到她的問題，頓時更生氣了，周身的空氣像是被開到最大馬力的製冷器凍結成冰了似的。
餐廳的服務員看到他坐下，原本是想來問問他要不要加點東西。
走到一半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又默默地離開了。
陸子池冷冷地問她，“不想在這裏看到我，怕我聽到你剛剛那番話？”
林晚瞥了眼宋母。
她正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兩人，眼中的好奇多過被打擾的不悅。
林晚想起宋元柏昨晚乞求的目光，實在不願意把他唯一請求自己幫忙的事搞砸，害他真的要去接受自己不願意接受的安排。
把心一橫，對陸子池道，“那些話我之前不是已經跟你說過無數次了嗎？！如果不是因爲不想再跟你有瓜葛，你又一直窮追不捨，我們怎麼會放下工作去C市！”
陸子池說不上心頭什麼滋味，只覺得胸口悶得快喘不上氣來。
過了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只是已經變得沙啞得不行。
“前兩天......”
“前兩天你來找我，我又跟你好好解釋了一遍不是嗎！”
他剛開了頭，林晚就急匆匆打斷道。
陸子池終於發現她有些不對勁。
面無表情地盯着她，沒再開口說話。
林晚反倒因爲在他面前說了這些越發大膽，毫無顧忌的信口雌黃起來。
“我早就說了讓你不要再追着我，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回頭了！你怎麼不想想自己以前是怎麼對我的，爲了別的女人就要跟我離婚！再看看宋元柏，他對我那麼好，林松的事情也是他忙前忙後幫我解決，一直在安慰我。是個傻子都知道要怎麼選！”
“你再來找我多少次我都是這個回答！你要真有些自知之明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陸子池聽她發泄般說了一大通，連眉角都沒動過一下。
等她停下來，冷冷地問，“你就是這麼想的？”
林晚被他問得心臟撲通亂跳，但還是狠着心說道，“是！”
他乾脆利落地站起來。
“好，我不纏着你。”
他冷笑道，“你也別想太多，今天在這裏遇到你純屬意外，原本是跟別人約了在這裏談生意，看到你覺得有些驚喜，想着過來打個招呼，沒想到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
林晚嘴動了動，什麼都沒說。
沉默地別過頭不看他。
陸子池最後瞥了眼一直安靜坐在林晚對面的宋母，施施然離開。
他出現得突然，走的也很乾脆，周圍的空氣安靜下來之後，林晚有種剛剛的一切都是做夢的錯覺。
宋母這時候纔再次開口道。
“沒想到你們的關係這麼差。”
林晚勉強笑了笑。
腦子裏，他剛剛那聲冷笑還在反覆播放，就跟白紙上抹不掉的一大灘墨跡似的。
後面的時間就變得煎熬起來。
她焦慮慌張了快半小時，還是忍不住藉口去洗手間的時候，偷偷打了陸子池的電話。
電話響了不到兩聲就被按掉了。
她感覺自己就是自作自受，但是又忍不住難過。
最終還是給他發了一條道歉的簡訊。
“對不起，我剛剛那些話並不是真心的。如果你還願意聽我的解釋的話，給我回個電話。”
在洗手間裏磨蹭了大概十分鐘，視線沒離開過手機，但屏幕就是沒亮起過。
她的情緒越發低落和不安。可宋母還在外面等她，總不能躲在這裏一直不出去。
在洗手檯上捧了水洗臉，冰涼的水拍在臉頰上，滿臉的涼意終於讓她稍微清醒了一點。
出去之後又陪宋母隨便逛了一會。
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情緒變化有些大，但宋母注意到了。
很快就說有些累，喊她回家。
一路上兩人很有默契，都沒聊起今天遇到陸子池的插曲。
到家門口分別時，宋母還從那一堆購物戰利品中翻出幾隻袋子遞給她。
“送給你的，謝謝你今天抽空陪我逛街。”她道。
林晚搖頭拒絕，說道，“不用了，本來就是我自己想去的！而且這些東西都挺貴重，我不能收。”
宋母把東西塞進她手裏，笑着道，“拿着吧，什麼貴重不貴重，都是心意而已！這幾樣都是我看着你合適纔買的，你不拿的話，我也用不了只能扔掉。”
林晚這才接過來。
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道，“謝謝伯母。”
宋母道，“不用跟我道謝。元柏和你在一起的話，我也是你們的家人啊。”
林晚回家之後還一直在思考宋母臨別前的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對今天她的話又信了幾分。
如果沒有陸子池突然出現的話，她覺得自己肯定可以演好這場戲來着，畢竟很多和宋元柏一起經歷的事情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但是因爲那一出意外，她現在不確定起來。
她們回來的時間太早了一些，宋元柏還沒下班回來，想和他商量一下都做不到。
更讓她憂心忡忡的是陸子池那邊。
不知道他氣消了沒有，會不會給自己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