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認有什麼用？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她的孩子沒有了。
柳楠楠哭的滿臉淚水，完全沒法子控制，“少庭，你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不要在面前出現，你出去……”
寧嚴跟進來，聞言急忙說道：“不是楠楠，我特地讓他來照顧你的，你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不喫不喝是不行的。”
聽到他的聲音，柳楠楠突然頓了下。
她腦袋僵硬的轉過去，看向寧嚴，聲音都哽咽的有些含糊不清，“你說，你特地讓他來照顧我的？”
寧嚴：“對啊，少庭已經知道錯了，你讓他在這裏照顧你好不好？”
柳楠楠哭着哭着，開始忍不住的笑起來，笑的那麼悽然那麼哀痛。
“你叫他來的，原來還是你叫了他，他才願意來看我一眼的，他現在甚至看都不願意看到我，我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他都要讓你逼着才願意來看我一眼。”
柳楠楠瘋了一般紅了雙眼，“你們現在是在做什麼？你們是在同情我，還是在施捨我，你們是覺得我很可憐是不是？”
寧嚴急了，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真是的！
明知道現在柳楠楠不能收到刺激，爲什麼還要說那麼多廢話。
結果看看她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可能冷靜下來？
“我被摘除了子宮，我這輩子都不能再有孩子了，我現在算什麼女人？你們說說看，我這個樣子算什麼？”
柳楠楠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眼淚洶涌的落下。
所有情緒突然之間都在這個一瞬間，爆發起來，她也完全不想控制，只是瘋了一眼的將手上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
“啪……”
水杯四分五裂，碎了滿地。
柳楠楠被刺激的不行，“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很滿意？我現在連正常女人都不算了，我只是一個廢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你滿意了？”
唐少庭：“楠楠你不要這樣……”
“我現在是怎麼樣？你是覺得我瘋了是不是？對啊，我現在真的已經瘋了，我都已經變成這樣了，你覺得我距離瘋子還遠嗎？”柳楠楠厲聲尖叫，伸手一把拉住唐少庭的胳膊，仰頭看着他，“你看我，你看看我啊！唐少庭，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楠楠你別這樣。”
寧嚴着急的不行，想去勸說，卻發現柳楠楠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此時雙眼完全猩紅的盯着她面前的唐少庭。
“唐少庭，你告訴我啊！我到底對於你而言，算是個什麼東西？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可是我對你來說，又是什麼？是情人？還是愛人，還是……可有可無的一個陌生人？”
柳楠楠雙手死死攥着他的胳膊，很用力很用力，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只是她此時終究還是太虛弱了，那一點點力道，對於唐少庭而言，不過是可有可無而已。
唐少庭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將她的手拉下來，“楠楠，我會娶你的，你放心！”
我會娶你的，你放心！
這樣的一句承諾，讓柳楠楠整個人呆愣了下。
下一瞬，卻是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含着眼淚，苦澀到了極點，“娶我？你要娶我？”
唐少庭點頭，“你放心，等你出院之後，我們馬上就結婚。”
這是他欠她的，那麼他就用這一輩子去償還。
柳楠楠隔着眼淚，視線裏的男人一片模糊，“你居然現在要娶我，你這算什麼？同情我，還是因爲內疚，決定補償我？哈哈哈哈，少庭你知不知道過去我爲了等你這一句話，我等了多少年？”
“我天天期盼着你能和我說這麼一句，楠楠，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可是我等了這麼多年，什麼都沒等來，只等來了一個孩子，然後現在孩子也沒了，子宮也沒了，我完完全全失去了作爲一個女人的一點點自信。”
柳楠楠聽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句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諾。
可是卻怎麼也沒辦法開心起來。
多麼可笑啊！
她想了多少年的一句話，現在終於聽到了，得到了她想要的諾言，她應該開心嗎？
柳楠楠手指顫抖着，死死攥着被子，“我現在連孩子都沒辦法生了，少庭你爲什麼早不說這句話，之前你爲什麼不說？爲什麼？爲什麼要等到現在？等到我什麼都沒有了，你這樣讓我怎麼嫁給你？”
她還怎麼嫁給他？
曾經她夢想過自己與他有一個溫馨的家，她喜歡鮮花，可以去開一個花店，每天打理各種花花草草，然後給他生下一個兩個的孩子。
他們可以在孩子的笑聲裏，有一個美滿的家庭。
她本以爲，她可以填補唐少庭心底幼年對家庭的空缺，她以爲她可以！
“爲什麼你說的這麼遲？”柳楠楠眼淚止不住的落下，滿面淚痕，“就因爲我摘除了一個子宮嗎？爲了我的子宮，你現在決定娶我？這就是你對我的彌補？”
唐少庭看着痛苦的柳楠楠，一顆心越來越低沉。
就算曾經有的猶豫，此時似乎也不能讓他去選擇了。
“我會娶你，楠楠，我不想要孩子，你知道我本就不想要孩子的。”唐少庭將她攬入懷裏，嗓音低沉。
這既然是他欠下債，那就用這一輩子去償還吧。
“嗚嗚嗚，你真的不會後悔？”柳楠楠哭聲不止，“你……真的要娶我？”
“是，你出院，我們馬上登記結婚。”
彷彿是不想給自己任何的退路。
唐少庭一字一句說的很堅定，很快。
他怕自己再遲上一段時間，他怕自己會後悔，他怕自己又忍不住想否認自己的承諾。
寧嚴：“楠楠你看，你們這馬上就要結婚了，你趕緊喫點東西，好好把身體養好最重要。”
“好，我會養好身體的。”
柳楠楠抹着眼淚，默默點了點頭。
等她睡過去之後，寧嚴兩人因爲這幾天都在醫院裏照顧幾天都沒睡，兩人決定先回去收拾休息一下，就讓請來的護工先幫忙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