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夢？”
蘇母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驚訝的看着老伴兒。
蘇教授皺着眉，也不知道這個夢，是因爲自己的孩子，還是因爲女兒的孩子。
“總感覺，家裏會添一個孩子。”蘇教授說。
“是吧？我也感覺，寶寶兩個沒在，一個總還是在的。前幾天，做了個夢，就荒涼的地方，可走着走着荒無人煙的地方，竟然有多花，開得特別好看。”
蘇母說完，拉着蘇教授說：“你記得不，二十多年前，我們發現懷了恩恩之前，也是像做夢，夢到花兒。”
蘇母說着，眼裏都是笑意，滿臉的期待。
“如果我們恩恩這個孩子還在，應該是個女娃娃。”
蘇教授立馬不多說了，老人常說，胎夢看見蛇，家裏會添丁。也就是說，是男孩兒。
蘇母之前看見花兒，那是女孩兒。
這昨晚的胎夢，八成是姚安林的。
“嗯。”蘇教授應付式的應着。
想要孩子的要不了，不想要孩子的偏生有了。
哎！
蘇母跟着老伴兒走，感慨着說：“可是，我看女兒那……不太像有。前些天我做了夢，這幾天也沒有了。”
“他們在家，我們就少說一句。”
“西川和恩恩已經接受了吧？辛苦了這麼久。”
蘇教授道：“很少一次就成功的，下一次身體調理好了，事半功倍。”
蘇教授走出門，也去學校了。
蘇母目送老伴兒離開，自己收拾收拾，也去單位報道。
國家上調了退休年齡，蘇母依得原來的退休年齡，她快五十的人，馬上就能退休了。
可現在，還有個幾年。
今年女兒離婚，單位裏早就把她當成個笑話，背後傳來傳去。
現在女兒做試管嬰兒又失敗，如果再傳出去，更添了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蘇母實在沒臉面對那些幾十年的老同事，可又不能不幹了，眼看就要到退休了。
蘇念恩前一步提着蘇母準備早餐下樓，元朝來立馬朝他們奔來，雙手卻接蘇念恩手上的東西。
蘇念恩順勢就遞給他，說了句：“給你的。”
元朝來接手，摸着還是熱的。
“給我的？”
“我媽給你準備的早餐，給你煮了一碗麪，還有我們喫的點心什麼的。你先喫，喫完再出發也來得及。”
蘇念恩拉着軒軒在一邊等着，元朝來愣了好大會兒。
“謝謝姐姐，姐姐先上車，我先送你們去學校，到學校我再喫。謝謝阿姨，謝謝姐姐。”
元朝來點頭哈腰的道謝，又趕忙把車窗拉開，讓蘇念恩和小糰子坐進車裏。
“哥哥。”
小糰子上車喊了聲。
蘇念恩一愣，很是驚訝，“我的糰子寶貝，你現在已經自己會稱呼人了？哈哈，什麼叫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你就是媽媽最最寶貝的寶貝。”
這段時間做試管，全身心的關注力從小糰子身上分走了不少在自己身上。
雖然依然有關注小糰子的進步，卻絕對沒有前段時間那樣，整顆心都在孩子身上。
現在想來，真是慚愧。
從今天起，她會用更多心思在小糰子身上。
元朝來上車，轉身看着小糰子。
“糰子寶寶，你該叫我叔叔呢。你媽媽是我姐姐，你該叫我叔叔。”
蘇念恩忽然一頓，她說：“叫舅舅吧。”
“啊？”元朝來意外。
蘇念恩再道：“我媽想認你當乾兒子，剛出門的時候特地跟我提，讓我一定要問問你的意思。小元，你願不願意認個乾爸、乾媽？”
“啊？這個……”
元朝來遲疑着，猶豫着，“可我沒當過乾兒子，該怎麼當？我不知道，我怕做得不好，讓叔叔阿姨不滿意。還是不了吧。”
“其實就當自己父母一樣，沒當過乾兒子，親兒子總當過吧？”蘇念恩問。
“可我有媽。”元朝來道。
蘇念恩擺手，“算了算了，你不願意就當我什麼都沒提過。沒事，你別有壓力。你不同意我媽依然很喜歡你。”
元朝來聽蘇念恩這立馬鬆口，心底裏失落。
“好。”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元朝來送蘇念恩母子到學校後，去食堂一邊喫着蘇母的早餐，一邊給姜鐸打電話。
姜鐸那邊一聽，他竟然猶豫沒答應，氣得把元朝來一通大罵。
大罵後，給元朝來出謀劃策，一定讓他把這機會抓住，主動提這事，就說想通過了，什麼人生地不熟，就跟蘇家人有緣，各種七拉八雜的理由能用的都說。不論怎麼樣，不能錯過。
掛了電話，元朝來想通了。
這座大都市，確實不是誰來都能站穩腳跟的。
他一旦失去這份工作，就什麼都沒有了。
至少，他能保住一份工作。
蘇念恩晚上再回家，睡前試紙測驗，依然白板。
沒有啊，沒有。
第九天沒有。
蘇念恩點了薰衣草薰香睡覺，讓自己放鬆精神，不要胡思亂想的入睡。
顧西川回來了，原本得兩三天才回來，但他不放心，還是提前回來了。
半夜到的，蘇母給他開門，看着披載一身涼風夜露、站在門邊的顧西川，心裏感動。
“都這麼晚了，就明天再回來吧，多累啊大半夜的折騰。你看你趕回來，她也睡着了。”
“沒事，我早點回來看看她，才安心。媽，你快去休息。”顧西川道。
“好，明天我讓你爸去配把鑰匙和門卡，以後你帶着鑰匙，什麼時候都能回來。”蘇母說。
“謝謝媽，快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要不要喫點東西啊？晚上喫沒喫東西啊？”蘇母走兩步，又折回來問。
顧西川直接走向臥室，聽蘇母問，當即拒絕，“不用，喫過了。”
沒喫這個點上，他也不可能進食。
蘇母看着顧西川進了房間，這纔回自己臥室。
顧西川進房間，在衛生間裏發現蘇念恩用過的試紙，這當下第一時間翻找垃圾桶。
用過的試紙，統一的一條紅槓。
哎！
早就料到的，心裏已經有了最壞打算，所以，也不算多失望了。
次日一早，蘇念恩醒太晚。
衝進衛生間接了晨尿快速將試紙丟進去，然後沒再管。
洗漱換衣服，再進衛生間，只埋怨顧西川沒叫醒她，現在好，鐵定遲到。
收拾完了沒忘記進洗手間看一眼。
咦？
眼花了？
一條測試紅線下，
淡淡的，
淺淺的，
細細的，
一條粉色印子……
蘇念恩腦子一轟，尖叫一聲：“啊！顧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