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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新莊子(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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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治十七年(1504年)四月朱佑樘在北京皇莊裏給朱厚煒分了一個小莊子,這個小莊子有三百多畝地,僱傭了四十多戶人家。土地還算是肥沃,只是人心有些不穩。

    三百多畝的土地,此時正值初夏,那些農人不分男女的在地裏勞作,而無人照看的兒女就帶到了田邊,任由他們玩耍。

    這個皇莊的位置比較偏僻,面積也不大所以也不受重視。雖然是皇莊但當地的小吏照樣來稅收。這個田莊是三年前一個犯官罰沒而來,朱厚煒來到莊子找到了管理莊子的人。

    梅傑倫是這個莊子的管家,他知道朱厚煒是這個莊子的主人後說道:“殿下,那個鄭松濤又上門來了。”

    “鄭松濤是誰?”朱厚煒纔到對這裏的情況不大熟悉。

    梅傑倫的臉色很難看,知道朱厚煒是皇子後就吧這個莊子的情況作了彙報,“殿下,鄭松濤就是本地的糧長。”

    糧長?朱厚煒知道是小吏,說道:“我們要交多少田賦?”

    “殿下!”梅傑倫跺腳道:“您是皇子啊!咱們這隻有三百多畝地,按照朝廷……哦不,按照咱們這地界對皇莊和讀書人的規矩,是免稅的!我們只是交皇糧。”

    “那我不該交稅?”朱厚煒問道。

    “就不該交稅!”梅傑倫義正言辭的說道。

    朱厚煒想起了明朝士紳階層的諸多特權,揮手作偉人狀,“走,咱們去會會這位糧長。”堂屋裏,一箇中年男子正怒不可遏的罵着:“瑪德!梅傑倫死了沒有,免得老爺我還要上門來催糧。”

    站在男子身後的一個僕役諂媚道:“老爺,今年是第三年了,憑他是皇莊又怎麼樣,可也沒有宮中的旨意還是不能免田賦的。”

    中年男子撫着鬍鬚,滿意的說道:“正是如此,朝廷不易啊!咱們得體諒一番。”

    按照大明律,舉人也得交稅,不過在洪武年後,這種情況就變了。讀書人之間一串聯,大家睜隻眼閉隻眼的就免了皇莊就更不用說了。

    正說着,腳步聲傳來,男子馬上就正襟危坐,作出一副威嚴相。

    一陣乾咳後,一個十多歲的小孩被簇擁進來,看到鄭松濤後,他略一拱手,然後就皺眉看着鄭松濤坐在了主位上。

    正所謂是狐假虎威,梅傑倫戟指鄭松濤,喝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我家主人面前目中無人,你收稅收到我家主人頭上!”

    鄭松濤怔了一下,然後仔細看着正仰頭看着屋頂的朱厚煒,良久,鄭松濤起身,試探道:“可是二皇子當面?”

    朱厚煒也不低頭,只是輕聲吟哦道:“虎落平陽被犬欺,真真是可恨!你認爲誰會冒充”

    “嘭!”聽到這話,鄭松濤的臉都漲紅了,他急忙閃到了邊上,可卻碰翻了椅子,趕緊跪下一時間狼狽之極。

    朱厚煒低頭,似笑非笑的看着鄭松濤,手指門外,淡淡的說道:“門就在那裏,給你十息,不然你就等着我的帖子送到衙門那裏去吧!”

    嗖!不到五息,堂屋裏已經失去了這兩人的身影。

    “咳咳!”

    梅傑倫被這番變化給驚呆了,直到朱厚煒在邊上乾咳了兩聲,這才清醒過來。

    梅傑倫被朱厚煒留下繼續做管家。

    梅傑倫今年40歲,北京門頭溝人,讀過書,無功名,在梅家沒有犯事的時候就是管家了,對莊子相當熟悉,人品還是不錯,梅家莊原來的主人是京城戶部一個五品侍郎,沒劃入皇莊之前也是不納稅的,屬於讀書人和士紳的特權。在梅傑倫看來不管是士紳還是皇家都是不用納稅的,只不過劃給皇家後一直沒有主人,宮中又沒有派人來管理只是每年把租子交了就行了,所以纔有小吏來逼稅。朱厚煒對梅傑倫說現在我接手這個莊子那就不能叫梅家莊了叫朱家莊你在鄉間人緣不錯,辦事認真、公道,也很精明。就繼續做管家,不用改名。

    “殿下,承蒙你看得上我,我一定把這事辦好,絕不能給你添麻煩。”梅傑倫高興的說。

    “你也不要光高興,事情辦不好你也一樣可以把你辭了。這是對莊子佃戶及莊頭的監督管理辦法,你要仔細看,按此辦理,有什麼不恰當的及時提出來好修改。”

    ?0?2梅傑倫接過來仔細翻看,一共五頁紙,條條款款寫得清楚。但是心中還有疑惑,於是他說:“殿下,您對佃戶太過仁厚了,需要這樣嗎?有些刁民也未必感恩。”

    ?0?2沉吟一下朱厚煒說:“北方很多省都有大量的不法分子,朝廷屢剿不止,所過州縣財物被劫,百姓被殺被攜裹,民不聊生。梅管家,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原因所致?”

    “我怎麼知道?這與我何干?”梅傑倫不假思索的答道。

    “我告訴你,根本原因就是官府、和鄉紳聯合起來搜刮民財,欺壓百姓,不給百姓留一條活路,正所謂窮則思變。結果遭殃的不只是官府鄉紳,無辜之人同樣被累及。

    世間的動盪對所有的人都沒有好處。我們要減少田租,改善佃戶生活、生產,就是要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雖然我們一己之力很小,但是我們可以起個帶動的作用,讓利於民的人多了,起碼能保一方平安。這個道理你可明白?就是皇家也應該這樣做。”

    梅傑倫肅然答道“受教了。”

    “我不管你懂不懂這個道理,惠及佃戶的這些條款必須認真執行,這是大事,馬虎不得。

    下面我說的你要拿紙筆記一下。不要忘了什麼事。

    你這個管家的名字就叫‘總監管’。爲什麼設你這個總監管呢?我們要減少田租,可是如果明着減少田租,其他的地主會記恨我們,就是皇家在這件事上也不可能隨心所欲。會產生一些無端的是非,所以只能用獎勵、年節禮品、花紅、勞役工錢、救助貧困等等的方式返回給佃戶。對所有這些獎勵、救助等等,我們做了一些規定,很明顯,這個尺度伸縮很大,容易產生貪墨。本來給佃戶的好處,佃戶沒有得到,反倒便宜了莊頭,我們的好心就辦了壞事,所以要你這個總監。總監名義上的工作很多、很雜,但是,所有這些紛雜的事務只有一個要點,就是利民二字。你要時時記住,不能忘記。

    另外,你在莊子裏選兩個農藝師和一個獸醫的人選你提出來,也歸你管理監督。雖然你們是上下級關係,工作上要互相配合。但是,不能蠻橫,他們的技術性工作,你就不要干預了。……”

    “獸醫我知道,農藝師是什麼,我不懂,怎麼選人?”梅傑倫問道。

    “農藝師就是研究怎麼種好地的。選擇條件是,首先是好的莊稼把式,其次儘量年輕,身體要好,要能親手幹莊稼活,最好識字,實在選不到識字的話也要教他識字。農藝師和獸醫選出來後就帶他們來見我,還有一些農業技術的事,我會當面交代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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