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五連忙開口:“哥,你可別犯傻,好不容易小嫂子纔不喜歡齊燁那個渣男,對你產生了好感,你這個節骨眼上搞什麼恢復記憶那一套,煮熟的鴨子飛了看你怎麼辦?”
說完他心虛的看了容綏一眼,容綏的目光跟刀子似的,容小五傻笑了兩下。
“五叔你可別介意,我這是童言無忌。”
蕭燃一路走來知道容宴有多不容易,也持反對意見。
“先生,我也不同意讓宮小姐恢復記憶,你那麼辛苦才……”
“沒有誰比我更清楚我這一路有多辛苦,我不想以後再那麼辛苦。”容宴負手而立站在宮漓歌的牀邊。
“所以你的選擇是?”
“恢復記憶吧。”容宴俯身,手指撫過宮漓歌的臉,他好不容易纔找到了她,不會再讓她逃了。
如果今天他拒絕,這件事就會成爲一個不定時的炸彈,不知道在哪天就爆炸了。
就算沒有藥劑,萬一有天她自己恢復了記憶,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嗎?
“哥!你這……”
“我相信她。”
宮漓歌似乎在渾渾噩噩之中聽到容宴的聲音,他來了嗎?是的,自己在落海前看到他的臉,一定是他救了自己。
她要快點告訴他自己有多愛他!
眼皮就像更是灌了鉛,她睜不開眼睛。
耳邊傳來他擲地有聲的聲音“我相信她。”
他相信誰?
很快身體就傳來刺痛感,他們在給自己打針?退燒針嗎?
宮漓歌本來就渾渾噩噩的腦袋因爲藥物的加入讓她變得更加凌亂,就連身體都好像不受自己控制。
她覺得自己像是坐上了哆啦A夢的時光機,走馬觀花的飛速倒流。
和夏家人的相處,夏淺語回來,和容宴的相遇,太多太多熟悉的人,那一張張臉頰都飛快出現在自己面前。
她回到了和容宴初次相識的盛夏,在即將入秋之前容宴養好了傷,他颳了刮她的鼻子,“我得走了。”
“宴哥哥,男子漢大丈夫,你可不許忘了我們的約定。”
“嗯,不忘。”
“那我們拉鉤鉤。”宮漓歌伸出小手指,容宴沒有無視她孩子氣的動作,拉住了她的手指。
離開前,容宴彎腰將頭抵在了宮漓歌的額頭上,“阿漓,乖乖長大,等我來娶你。”
宮漓歌笑着目送他離開,她也即將迎來開學,夏家接她的車子也快到了。
“小姐,我來接您回家。”
小小的宮漓歌趴在窗戶上,想着這個夏天的一切是那麼美好,她看着外面飛閃而過的風景,再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好看的小哥哥呢?她只在漫畫裏見過那麼好看的人,那樣俊美的白衣少年一旦長大還不知道有多好看呢。
賺了賺了,童話故事果然都是真的,在森林裏真的可以遇到王子。
漫畫書裏公主最後的結局都是和王子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了一起,有一天她也會穿着漂亮的白裙子,披着鮮花頭紗,坐着精緻的南瓜馬車嫁給他吧。
儘管這時候的宮漓歌還不知道嫁人是個什麼概念,在她的心裏將整個世界都當成了一個童話,童話故事裏的主角就是公主和王子。
容宴就像是一顆種子埋在了她的心中,她喜歡上了畫畫,那時候的她塗鴉技術有限,只會畫一個身穿白襯衣的大哥哥,和漂亮的紫色瞳孔。
轉眼宮漓歌上了初中,她一直沒有忘記那個白衣少年曾經許下的諾言,這時的她對男女之情已經有些懵懵懂懂的瞭解。
想到容宴,她也會笑笑,只當那是一個童話故事,如今已經知道了童話是用來騙小孩的。
那時候她那麼小,容宴已經是懂事的年紀,只會將她當成孩子在玩過家家的,那樣的約定本來就充滿了童話色彩。
況且自己對他一無所知,連他住在哪裏,是誰都不清楚,他走後的每年夏天自己都會在那裏避暑等他,至此卻再沒有他的蹤跡,也許將來再也不會見面了。
她仍舊保持了畫畫的習慣,到現在她的畫技已經十分嫺熟,只不過她的畫只有穿着白襯衣的少年背影,再無他的正臉。
就當是自己做了一場夢,夢境醒來,她迴歸到自己的生活。
又是一年盛夏她準備去鄉下避暑,無聊的在速寫本上寫寫畫畫。
耳邊傳來司機的大喊聲:“小姐,不好了,剎車出問題了!”
宮漓歌頭也沒擡,“需要找人來修理嗎?”
“小姐,現在的情況很糟糕,車子已經停不下來了,你聽我說,再行駛五公里就會有一個長陡下坡,車子要是上了下坡會出事的,所以在那之前我們只有一個選擇,一會兒我把車門打開,我說跳車你就跳車知道嗎?”
司機急得汗水顆顆滾落,宮漓歌這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事,她緊張得發抖,卻也乖乖的點頭。
“我明白了。”
“小姐,機會只有一次,你一定要把握好,再行駛一公里你會看到旁邊有個菜地,我們往菜地上面跳,菜地相對來說泥土鬆軟,正好下了一場雨,我們不會受太大的傷。”
“是。”
宮漓歌緊張到了極點,連着嚥了幾口唾沫,抓着速寫本的手心已經出了厚厚的冷汗。
“就是這,小姐,我數到一就跳,一定不要遲疑,三,二,一。”
風聲迎面撲來,宮漓歌又怕又緊張,她眼一閉心一橫跳了下去。
風颳得她的臉生疼,她感覺自己落了地,像是球一樣無法停止。
司機大叔到底比她經驗更老道,很快就停了下來,宮漓歌就比較倒黴了,她徑直從菜地裏滾下了山坡。
本就是大雨過後,她全身滾得髒兮兮,要多慘就有多餐,腦袋還在中途磕了好幾次石頭。
等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她終於停了下來。
一聲急剎響起,緊接着車窗降下,她聽到陌生男人的聲音:“找死滾一邊去。”
宮漓歌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一把拉開了門,滿是泥濘的身體滾上了車,“先生,救命!”
“你在找死!”男人暴怒。